第042千秋二壮士，煊赫大梁城（上）</p>

唐万如今浑浑噩噩逃避现实，既对两位刀斧手的殴打麻木不仁，亦对萧言的安慰无动于衷，好似整个人与外界彻底切断联系。</p>

因是，萧言拍了拍唐万肩膀，长叹一声，选择转身离去。</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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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二年五月初三，酉时少三刻（16时15分）。</p>

罗贲、楚永、十八位成德游侠、五十位淮北流民，重新聚集于刘晔家门前。</p>

萧言将他与尚老讲的那一番说辞，又向众人重复一遍，说道：“事情大概就是这样。倘若成德县令心怀否测，你们的任务就是挟持成德县令，逼他发兵巢湖，接应刘公子！”</p>

“怎样，有没有谁害怕，想退出？”</p>

前面说过，手擎刀剑，挟持一县县令，几近于流贼杀官造反。因此，乍闻行动目标是挟持成德县令，众人不禁暗暗咂舌，感叹萧言胆大之余，又害怕从此身披“反贼名号”，人人喊打。</p>

众人犹犹豫豫间，一位淮北流民试探问道：“萧亭长，你真允许我们退出？”</p>

“当然，我从不勉强别人为我做事。”萧言答道。</p>

淮北流民又道：“萧亭长，我们还你两千五百钱、二十石粮食，你就允许我们退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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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行！契约神圣不可侵犯！若是你们想违约就违约，却对我也恁不公平！”萧言嗤笑一声。</p>

继而，萧言解下腰间长剑，投掷淮北流民面前，悠然说道：“一个时辰前，咱们签订契约时，可是已经谈好，我买的是你们的命。你们若不愿替我做事，挟持成德县令，那就必须提前付款。”</p>

“谁若想退出，可随时引刀自裁，履行你我之间契约。”</p>

“如此，我也会履行契约，发誓绝不寻你们亲属家人泄愤！”</p>

众淮北流民游侠，顿时囧然：萧言给出两条选择，要么挟持成德县令，要么引刀自裁，这也算“从不勉强别人为我做事”？开什么玩笑啊！</p>

当然，众人虽然心中不忿，却也敢怒不敢言：有成德刘氏庞然大物，站在萧言背后，他们哪敢忤逆半句？</p>

那名淮北流民又惊又惧，连忙挥手解释道：“萧亭长，你别误会，我不是想退出。我就是觉得挟持成德县令这事吧，有些悬，害怕连累家人入狱。”</p>

“你们大可不必担心拖累家人。”萧言朝他点点头，又昂首说道：“自你我签订契约，买断你们性命，你们就是我萧言私养部曲，甚至说的难听点，自今日起，你们就是我萧家的家奴，与以前的亲戚朋友，再无半点瓜葛。”</p>

“汉家律令，奴婢犯事，只问罪主家。官府即便治你们罪，也只会案捕我萧家上下老小，绝不会牵连到你们旧时家人。而且，我敢向天发誓，倘若你们之间任何一人，因挟持成德县令而死，成德刘氏将会全心全意照顾你们家孀妻，并替你们家长子娶妻，替你们家长女嫁夫，甚至还可助你们入籍成德，购田买房。”</p>

闻听萧言这话，众游侠心中石头终于放下，纷纷长舒一口气。早在签订契约时，众人已经做好为萧言做任何事的心理准备，刚才之所以恐惧，主要是怕身披“反贼”之名，乃至祸害家人、亲戚。眼下既然无须担心家人安危，那绑架成德县令之事，他们做做又何妨？</p>

搞定五十名淮北流民游侠，萧言又将目光投向罗贲、楚永等成德游侠。</p>

与淮北流民不同，这些成德游侠都是自由民，他们若是挟持成德县令，触犯律法，身披反贼之名，必然连累家人。</p>

萧言叹口气，说道：“今日之事，颇有些危险。若是哪位兄弟迟疑，不愿随我前往县衙，那就不妨留在刘公子家吧！”</p>

萧言话刚出口，就有数名成德游侠意动。只是游侠大都爱面子，他们都不好意思第一个站出来。</p>

恰在这时，楚永突然高声呼道：“列位哥哥有甚好犹豫的？没听萧十一郎说，今日是刘公子与成德县令斗法。刘公子是何等人物，岂会斗不过区区成德县令？大家好好想想，自萧十一郎来成德县，可曾令大家失望一次？我等渴盼的功成名就，就在今日，切莫错失良机！”</p>

罗贲亦及时搭话：“若是诸位兄弟担心事败，拖累家人，不妨也学淮北的兄弟们，暂时和萧十一郎签下卖身签约。”</p>

楚永、罗贲的话语，为众成德游侠打开新思路：是啊，今日是成德刘氏和成德县令斗法，和成德刘氏相比，县令算个鸟啊？纵然成德刘氏马失前蹄，没能保住他们性命，难道还保不住他们家人？</p>

一念至此，十八位游侠纷纷改变心意：“萧十一郎，我信你！”</p>

“脑袋砍下来，也不过碗大的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