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太心急了，抱歉，我还是先给你简单解释一下吧。”

“洗耳恭听”，关灯说道。

“关于牧梦人，你肯定很陌生，但是你一定听说过黄粱一梦的故事吧。”时觉双手轻轻捧着青瓷枕，看着关灯缓缓说道。

“嗯，落魄书生卢生偶遇得道道士吕翁，倾诉自己无建功立业之功，叹息怀才不遇，后来枕着吕翁给的枕头睡了一觉。梦里卢生娶妻生子，官高三公极点，虽有高低起伏，但最终深得皇帝青睐，八十有加而终，人生得意，所求所愿一一实现，醒来后却发现自己依旧睡在旅社中，而店家的黄糕甚至还未蒸熟。”关灯把自己所知的“黄粱一梦”典故如数说出。

“可是，”关灯疑问说道：“但是这不是一个传说吗，为的是教诲后人遏制欲念，踏实奋进吗？”

“如果，黄粱一梦不是传说呢？”

“啊？”

“黄粱一梦，卢生所梦，究竟是他的真实梦境，还是有人加以循导，刻意而为之呢？”时觉轻抚那古朴沧桑的青瓷枕，缓缓对关灯说道。

关灯依旧不解的望着时觉。

“那黄粱一梦中的吕翁，就是我们常听说的八仙之一吕洞宾。其实吕洞宾也有过‘黄粱一梦’的经历”，时觉继续解释“吕洞宾本名绍先，自幼好读，但三举进士不第，在他46岁时又去长安应考，后来在酒肆中遇到上天仙使钟离权。钟离权让他做了一个建功树名、出将入相、封妻荫子的美梦，醒后方知功名利禄均为梦幻，遂大彻大悟，拜钟离权为师，赴终南山中修道，改名喦，字洞宾。后来他学了此法，就依样学样用在了卢生身上，此后便广为流传下来。而习的这入梦之法的人，就是牧梦人。”

说真的，如果不是时觉说话时，神态语调太过坚定，关灯肯定认为要么是她疯了，要么他就是个疯子。

“依你的意思，我是牧梦人？”关灯着重提到了“我”字。

时觉继续道：“吕翁后来将入梦之法传给了卢生及他人，卢老头就是卢生的后人。今早卢老头给我打电话，说他找到一个天生牧梦人，不过不太确定，所以我便来确认一下。判断你是否为牧梦人的最直接方法，就是看看你能不能入我的梦境。所以刚刚有些唐突了。”

“你等会，我一时间接收的信息量太大了。让我好好捋一下。”关灯搔搔头说。

“好。”时觉全身倚靠在车座上，闭目养神，刚杀青就开车80公里，他已经将近20个小时没合眼了，确实有点累。

“那个，我奶奶知道我是牧梦人吗？”关灯问。

“应该知道，但是听卢老头的意思，她应该不想让你知晓此事。”时觉闭着眼回答。

“你是牧梦人吗？”

“是，但是我跟卢老头一样，都是修炼型牧梦人，不比天生牧梦人。”

“修炼型跟天生型区别很大吗？”关灯越发好奇。

“是的，从吕翁将牧梦法传下来之后，人们就发现，有些人苦苦练习，也只是能进入他人梦境而无法主导梦境。而有些人只要稍加点播，就能顺畅主导他人梦境”，说到这里，时觉睁开眼，看着关灯认真的说：“甚至，如果他们不愿让人醒来，那人就可能一直沉浸在梦境中。”

“那我是不是天生异秉呢？”关灯兴奋地说道。

自小作为一个武侠迷，关灯心中就有一个“侠骨柔情梦”，而且坚定认为自己身上一定有殊于常人的地方，可惜过了22年，关灯除了发现自己比别人吃的多一点，就再没有其他异常了。

而今天却被告知，自己可能是天赋异禀的牧梦人，叫她怎么能不兴奋？

“那怎么确定我是不是，额，天生牧梦人？哦，对了，你刚刚不是说睡觉吗。好，我答应你了，快告诉我怎么睡？”

时觉有些诧异的看着突然兴奋起来的关灯，说道：“嗯，本来是想在车里的，但是考虑到你第一次入梦，我们还是找个比较安静的地方吧。”

“好。”

……

半小时后，关灯扭扭捏捏的跟在时觉身后，进了一家高档酒店，套房。

关上门后，屋子里静悄悄的，酒店大床上，放着两只精巧叠放的白鹅，关灯刚刚平复好的脸色，又涌上了两团晕红。

时觉不以为意，把床上的摆饰全都抱放到一旁，然后将一只手提包轻轻放在床上，小心翼翼地拿出青瓷枕，摆好，就这么躺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