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怀瑾揉了揉微痛的额头,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在那副月夜牡丹图上,久久的凝视着没有说话,许久许久才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将近子夜时分,才提笔在纸上写了几个谁也不识的记号,塞入了一支通体光滑剔透的玉箫之中,吩咐身边叫流光的小厮,“将这玉箫送给玉成。”那小厮得了令,急急的出去了,不多时身影便消失在暗夜里。</p>
却说白日里沈佩春与王峥大吵大闹了一场,二人居然就动起手来,沈佩春人小力弱,哪里是王峥的对手,连连被扇了好几下,沈大太太见了也顾不得许多,自然冲上去帮着女儿,谁料到被王峥的拳风扫到,左脸瞬间便红肿了一片,好几天不能见人,但又不能说出是自己千挑万选的女婿做的,那样这脸面也就全无了,只得忍气吞声的敷了药,坐在正房里吱吱呀呀的叫疼。</p>
沈佩春又气又急,对于嫁去王家一事悔恨不已,不免埋怨大太太,“当初您若是将我许给了许公子,不是什么事没有了?说到底,都是您看走了眼,误了我这一生。”说着,伏在榻沿上抽抽搭搭的哭了起来。沈大太太早已后悔不迭,听了沈佩春一席话,更是羞愧不已,不住的劝慰:“乖女儿,都是娘不好,误了你终身。”沈佩春已恨恨说道:“我要和王峥和离,嫁给许公子。”</p>
沈大太太自然觉得自家女儿千好万好,配王峥实在是可惜了,可想到那丰厚的聘礼,一阵肉痛,“你可想好了?万一和离了,那许公子瞧不上你,可怎么着?”“娘!”沈佩春急得直跺脚,脸上通红一片,“反正我还是清白之身,又有什么大不了的!”</p>
沈大太太想到自家娇生惯养的女儿,如今却要守活寡,也是心痛难忍,语气就有些松动,“万一王峥不同意呢?”沈佩春抹了抹眼泪,笑了起来,“二叔不是尚书么,让他和王家人去说,一准成。”沈大太太眼中一亮,“这主意好,到时候连聘礼也不用退了。”</p>
说着,脸上又浮现了笑容,“你二叔和许尚书同朝为官,私交想必也极好,到时候正好让他和许尚书说说。”沈佩春连连点头,“正是这么说。”母女俩合计了一夜,第二日便登门造访。</p>
沈二老爷听沈大太太说完一席话,顿时目瞪口呆,只觉得是听到了天下奇闻一般,眉头拧了拧,“一女不侍二夫,佩春这还是新婚,就闹着要和离,传了出去,名声也就完了。”沈大太太已理直气壮的说道:“那王家骗婚,佩春要和离也是理所应当。”</p>
沈二老爷奇道:“王家骗婚,此话从何说起?”沈大太太暗道王峥不能人道,但此话却说不出口,只含含糊糊的说道:“他性子暴烈,一言不合便动手,并非佳婿。”沈二老爷眉头微挑,笑劝道:“都是新婚,难免有些磕磕碰碰,日子久了,也就好了。”心里却想着这门婚事当初他就私下里同沈大老爷说过不妥,让他仔细瞧瞧,当时他满口说无事,现在倒是知道后悔了,就是和离也无济于事,许家是怎样的人家他再清楚不过,哪能娶个和离的女子回家。</p>
沈大太太暗恼沈二老爷不肯出手相助,但毕竟是有求于人,日后还要求他帮衬,只好气鼓鼓的带着沈佩春离开了。默秋就奇道:“这真是怪事,大太太竟空手而归了,连午饭也不吃了。”众人皆知沈大太太是有便宜必占的性子,见了她如此,也都有些奇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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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怀瑾这厮冷森森笑道:“谁给子夜那女人粉红票,我就吟诗给谁听。”</p>
子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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