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出去后，三郎才撸起衣袖，手臂上青了好大块，哀怨的盯着二妞，直把她盯得把头埋进叠好垒起的被褥里不出来，四郎觉得好玩，也把头埋进去，姐弟两人在被子里嬉笑。</p>

姜氏端着做好的晚饭进屋，见被褥被二妞四郎两人折腾得散落一炕，没好气的一人屁股上轻轻赏了一巴掌。二妞有些羞涩，心道怎么真的成了五岁孩童，红着小脸帮着姜氏收拾残局，大妞大郎合力抬上炕桌，二郎几人摆好碗筷，一家人开始用晚饭。</p>

二妞扒完碗里最后一口吃食，放下筷子，见其他的都已经止口，就四郎还在奋斗，两岁大点的小儿也不用人喂，吃得很谨慎，桌上没落下几滴汤渍，就是速度慢些。</p>

几人静候着四郎，没有往日的说笑，二妞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突然开口。</p>

“娘，外面有坏人，二妞要保护娘。”</p>

姜氏颤了下身子，抬头望向小女儿，还没消肿的眼又泪盈满眶，狠狠地忍住，挤出个笑脸来，“好，二妞保护娘。”</p>

“还有我，三郎也会保护娘的。”三郎赶紧表态，二郎又被抢了个先，紧随其后慢条斯理的也说着类似的话，大妞大郎没开口，只是望着母亲，眼里浓浓的关切。</p>

“四郎……四郎……娘……保护……”郑四郎口齿还不太伶俐。</p>

姜氏鼻子吸耸好几下，才止住眼角渗出的泪水，用手抹抹。</p>

“好，你们都保护娘，四郎长大了也保护娘。”说完端起碗喂四郎，掩饰内心的激动。</p>

“娘以后也不要出门了，二妞都是呆在家里，还没遇到过坏人呢，我们把门关上，他们就进不来了。”她尽量把话说得符合五岁孩子的思维，说完后瞅着姜氏想看她的反应。</p>

姜氏的手顿了一下，继续把木勺递到四郎的嘴边，道“二妞的办法真好，不过娘要去金景福送绣品换钱啊，不然二妞不是又要饿肚子了。”</p>

二妞接着道“二妞去送，我和娘去过，记得住路。”</p>

她有次想见识古代的街道，就磨了姜氏领上她一道出门，去过回金景福的铺子。</p>

姜氏摸了摸女儿的头发，笑道“二妞太小，等长大再帮娘送。”</p>

“娘，二妞已经长大了，上回二妞自己走去的都没让娘抱哩，大哥哥和大姐姐一道去，他们买过东西的，二妞认路。”</p>

姜氏没有马上否定，眼睛里有丝犹豫。</p>

她知道姜氏有些心动，得给添把火，“坏人好可怕，娘打不过他们，娘出门，二妞会担心的。”</p>

“呵呵！我的二妞都知道担心娘啦，娘看看是用哪里担心的，是用小肚子吗？”姜氏还闪着水汽的凤眼眯起破涕而笑，女儿一本正经的腔调逗人得很。</p>

二妞埋怨的瞥姜氏一眼，真是会转移话题，好好的气氛都没了。</p>

也不想想她现在的小人模样配着大人的口吻，确实可乐。姜氏接收到女儿的眼神，笑得更夸张，大妞大郎几人本来就很认真地关注着妹妹和母亲，这会也忍不住跟着捧腹，屋子里压抑的气氛一扫而空。</p>

二妞恼羞成怒，撇撇小嘴嘟着，她前世父母俱在时，就很喜欢撒娇，只要在亲密的人面前喜怒哀乐都长在脸上，这般神态做起来很自然，倒是没再去想身体里住着的是二十好几的灵魂。</p>

姜氏笑够了，二妞“哼”的一声，扭过头装出一副生闷气的小样。</p>

姜氏抱过女儿，在怀里轻拍着哄道，“娘不笑了，二妞不生气啊，看，哥哥姐姐也不笑了。”说完给还在傻乐的三郎丢去一道眼光，他条件反射的将双手相叠捂住嘴巴，脸鼓鼓的，还有噗噗声从手缝里散出来。</p>

二妞哼哼两声，给了三郎两把眼刀子，把头搁在姜氏肩上还是不说话。”</p>

等姜氏说了好些软话，她估摸着差不多了才把头转过来，嘟囔道，“哼，在说正经事呢，怎么可以这样，以后再也不理你们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