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却看到盛长桢笑吟吟的一张俊脸。
曾文鼎愣了一下,他压下心中的喜意,板起脸孔道:
“盛修撰,你抢我的东西做甚?”
盛长桢有些意外,这老丈居然认得他,那日却没有和他搭话。
盛长桢反问道:“老丈这话问得好没道理,这本就是我的东西,又谈何抢呢?”
看着面前老人想要回嘴,盛长桢话锋一转,又道:
“更何况,老丈你的职责只是打扫看管,私自翻阅典籍,怕是不合规矩吧。
若我上报李芳李大人,恐怕老丈你要受些责罚。”
听了盛长桢的话,曾文鼎脸上浮现笑意,好整以暇道:
“哦?我翻便翻了,你又待如何?我倒要看看,李芳要怎么处置我!”
盛长桢听他直呼侍读学士之名,心里有些打鼓,难道这一身布衣的老人还有什么来头不成。
正要继续发问,忽见赵三庠正朝此走来。
赵三庠是被两人说话的动静惊动,过来查探的。
毕竟藏书库里向来静谧无声,一根针落地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赵三庠先朝盛长桢见过礼后,然后看向和他说话的老人。
看清了老人的面容,赵三庠大惊失色,连忙继续行礼道:
“学士大人,编修赵三庠不知您大驾光临,未及远迎,还请学士大人恕罪。”
翰林院中一共有三位学士,分别是翰林学士曾文鼎,侍读学士李芳,侍讲学士曹休。
为了方便区别,翰林院的官员们只称呼翰林学士曾文鼎为学士大人,其他两位则简称为侍读和侍讲大人。
因此,盛长桢一听赵三庠口中学士两字,登时就明白了。
眼前这位貌不惊人的老人,就是翰林院的院长,翰林学士曾文鼎。
盛长桢马上朝曾文鼎作揖行礼,告罪道:“修撰盛长桢不知学士身份,有所怠慢,请学士恕罪。”
曾文鼎鼻孔里哼了一声,对着盛长桢道:
“六元郎,老夫也是久仰你的大名啊,如今一见,却是见面不如闻名!”
盛长桢可不是唾面自干之人,曾文鼎虽是上官,盛长桢也不能接受他随意奚落自己。
他抬起头,直视曾文鼎,正色道:
“下官虽之前举止有些失度,也不至于招来大人这般冷嘲热讽吧。”
曾文鼎闻言有些惊讶地昂了昂头,这小子还有点倔脾气,倒不是卑躬屈膝,一味逢迎之人。
曾文鼎对盛长桢印象稍有好转,他指着盛长桢手里的册子道:
“盛修撰,把你手里的册子给我。”
这册子里记载的东西事关重大,盛长桢哪能同意。只是咬着牙,一言不发。
一旁的赵三庠见盛长桢不听令,场面有些紧张,便低声劝说道:“盛修撰,你就把这东西交给学士大人吧。”
盛长桢朗声道:“这是下官的私物,恕下官不能从命。”
曾文鼎听了这话,怒气渐盛,伸手就要来抢。
盛长桢轻巧地闪过,一个跃步站到一旁。
他这时也有些明白了。
这位曾大人必然是看到了册子中的内容,所以才会这么想要这册子。
一念及此,盛长桢果断做出决定。
正好趁此机会,敲这老梆子一笔,让自己以后在翰林院的日子都能舒舒服服的。
他拿出册子,从中间翻开,双手各执一边,作势要撕。
“曾大人,你再乱来,可别怪下官也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