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张青再范直隐来时多交待过两句,这会只怕都不知姑娘嘴里说的官人与娘子是谁。
不过眼下虽然晓得是晓得,却当真也不熟。
却见范直隐苦笑一声,又行礼回应道:“林教头深得信任,眼下有为那梁山建功立业,姑娘不必担忧。”
为那梁山?
锦儿到底是敏锐个性,直接就从短短话语里头,听出了些许的距离感。
心头暗自奇怪,却也未言。
范直隐倒是自无所觉,只是与那锦儿接着道:“此来京城,也受了嘱托,要带姑娘出城,回归梁山。”
“姑娘来此就莫走了,等些时日,寻了机会,就找人把你送了青州去。”
锦儿自不愿再留这京城里头。
虽说自打林冲夫妇二人离去,倒是把府邸家财都归了这锦儿,还叫锦儿召个夫婿,好生过日。
然锦儿志不在此,又岂会为这些钱帛留念。
直与范直隐道谢一句,便是什么都舍下,只想归了官人娘子身边。
聪明伶俐又忠心护主,实在难能可贵。
锦儿在那范直隐的安排下出了城,不过几日,那关家的抄家一事也有了结果。
钱财充与国库,府邸归与朝廷。
关家族人,更是等不得停歇,直就被引出了城,流放千里。
这件事,没把别人吓着,却把祝朝奉给吓坏了!
按着这个责罚的尺度来说,可别两个儿子没救出来,自己也进去了!
已经有些惊慌失措,好似个无头苍蝇的祝朝奉,眼下却又只能求助范直隐。然而其又不知晓,这范直隐也已然被王黼给盯着了。
“范公!我那两个孩儿实在无辜啊!”
“你说说,分明就留在城里的,连着战场上都没去过,那关胜抗旨不遵,却与咱们有甚关系!”
“只是陛下陛下他一时有些没想明白,这才冤枉了我那两个孩儿。”
“此事以范公名声,只要能开口说上一句话,我想陛下明察秋毫,自会放了我儿。”
“只求范公仗义执言,救我孩儿一命!”
范府里,祝朝奉实在救子心切,一大把年纪了,也是直直跪拜在范直隐面前,那是拉都拉不起的。
言罢更是殷切瞅着范直隐,直一副你不答应我便不起的模样。
直到那范直隐道说已然谏书而去,这才又千恩万谢,起身接连行礼来谢。
范直隐却还是不喜不悲的样子,淡然相应。
祝朝奉看着又赞叹道:“范公当真是清廉不阿,我自入了府里,连着仆人也没见几个。”
范直隐这会面上却终于有了些许动容。
微微瞥了眼祝朝奉,也很快收了眼神,只嗡声应道:“只是习惯了独处罢了,这才没用那么多人。”
独处?
祝朝奉听得一愣,表示不大理解。
不过想想,或许这也是这些文人雅客的癖好。
这些人啊,不都习惯弄点稀奇的癖好,显得自己有些不同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