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戴维斯小姐。”阿尔弗雷德立刻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我还没当面恭喜你，在太平洋上成功完成挑战真是个了不起的壮举。”</p>

詹妮弗道谢，又问：“这是怎么回事？我一回来就听说老宅出事了。”</p>

阿尔弗雷德便露出忧心忡忡的神色。他朝不远处看了一眼，有那么一瞬间，眼神和他暴风雨当夜站在楼梯上的眼神重合：“只是一个小意外，恐怕韦恩少爷总是不懂得什么叫适可而止，也怪当时我正好在给离开的宾客送行。”他虽然这么说，语气中却没有多少怪罪的意思，反倒好像在为自家少爷开脱。</p>

詹妮弗了解地点点头，顺着他的视线看去。</p>

大约几十米远的地方，布鲁斯·韦恩正站在一块大石头边上和工人们说话。他穿着很居家的休闲服，头发往后梳得一丝不苟，让阳光无遮无掩地打在了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任何人面对这种破败景象都会痛心万分，他却挂着微笑，显得漫不经心，似乎发生的不是什么恐怖的坏事，而是大大好事。</p>

詹妮弗心下觉得古怪，便对仍然在等候的老管家说道：“你去忙吧，我去看看他。”</p>

等对方优雅地离开，她才转身朝布鲁斯走去。</p>

这一路边走，边观察着这些断壁残垣，边思索着老宅烧毁前的样貌。没走几步，她在一处墙角蹲下，伸手抹去地上的浮灰，皱起眉头。</p>

报道说小韦恩少爷在喝醉酒后在会客厅纵火，墙角燃烧过的痕迹给出了完全不同的答案。仅这一小片走廊就有多个独立的起火点，符合人为纵火的特征，但从痕迹来看，有多处同时起火；从蔓延的方向来看，先起火的也根本不是客厅。</p>

也就是说，布鲁斯必须喝得烂醉如泥，然后离开会客厅，于极短的时间内在家中数个地方放火。大断面的木质材料并不容易燃烧，可现在烧了个精光，只能说明起火后，没有人试图做任何措施去处理刚燃起的火苗。</p>

她百思不得其解，面上却不露分毫。</p>

“珍妮？”</p>

正在这时，布鲁斯看到了她，用招呼打断了她的思绪。詹妮弗抬头，见他脸上分明闪过几分错愕。“珍妮，我不知道你会来。”</p>

她扬起眉毛：“我当然要来看看是怎么回事，我只是出了趟远门，你就把房子烧了。”</p>

布鲁斯露出个尴尬的笑容。他快走几步过来把她拉起来，眼神漫不经心地瞥过墙角：“看什么呢这么入神？”</p>

“没什么。”詹妮弗下意识地说，“到处看看，本来今天有个采访，玛哈帮我推到三天后了，到时候记者们肯定会问关于你的和韦恩老宅的事，你总得给我点谈资。”</p>

布鲁斯瞪着她，一时说不出话来。半晌，他才犹豫地，很丢脸地说：“其实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当时我喝多了，还把客人都赶走了。......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p>

“几杯酒就能放倒我们的韦恩先生？”詹妮弗不信。</p>

“我不喜欢他们。”布鲁斯说，“你也知道那些人，他们根本不是来给我庆祝生日的，只是拿着韦恩的名头给自己增光添彩而已。”</p>

所以您老人家一怒之下把他们全赶走了，还气得烧了房子，行吧。</p>

詹妮弗挑眉，半信半疑。“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p>

“庄园损毁......是我的错。我打算重建庄园，和从前的一模一样。你要是愿意，今晚可以留下来和我一起看看图纸。”布鲁斯回答。他露出他招牌的笑容，再心硬如铁的人面对着这个表情也难以为继。</p>

詹妮弗叹息。心中的疑虑略略压下，可对方的表情轻描淡写，那双蓝眼睛又像漂亮的玻璃珠一样，让人看得心烦意乱。</p>

她沉下脸色：“因为你的事，记者们天天追着我采访。留宿？和你那些内衣模/特留宿去吧！”</p>

这话说得毫不客气。</p>

“哗！”布鲁斯扬起眉毛笑得讨好，“内衣模/特？哪里有什么内衣模/特？你别信那些小道消息的话，什么娱乐杂质，什么八卦小报，在庄园里只够用来当厕纸。”</p>

那你家的厕纸还真的有点多。</p>

詹妮弗不动声色地摇摇头，转身走到阿尔弗雷德那里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