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谭画报的封面模特宣称韦恩邀请她春风一度，至少还有另外五人跳出来说和他有染，如果这些还不够，前两天全哥谭的狗仔都拍到他在半夜三更和女伴密会。”</p>

詹妮弗冷静地把烟按灭在烟灰缸里，然后将荡到额头的卷发拨至耳后，连眉毛的弧度都没有分毫改变，全然不在乎的样子。</p>

这演技没话说，不给一座小金人真是亏了。但在这个距离，玛哈不可能被她骗过。“你必须做出回应，珍妮，你知道这个圈子的规则。”</p>

她们注视着彼此，一时间陷入沉默。</p>

许久，詹妮弗才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几声铃响，电话直接转入了语音留言。</p>

玛哈发出一声可怖的冷笑。“也许韦恩正忙着钻进什么野模的bra里去。”</p>

“也许只是在公司。”詹妮弗平静地说。</p>

她把手机放下，从桌上捞起烟盒，又从抽屉里摸出黑色的都彭打火机。</p>

咔哒。</p>

“晚些时候我会给他打电话，然后他会向我保证什么事都没有，就这样和媒体说明。”</p>

玛哈几乎被气得丧失理智。</p>

“为什么你要和花花公子谈恋爱？好，就算一定要吧，为什么是韦恩？同样花花公子，c罗是足坛巨星，荣耀加身；斯塔克是钢铁侠，举世公认的天才；奥兰多·布鲁姆好歹有几部代表作......”</p>

她在房间里绕圈。</p>

“......韦恩有什么？一个从家族继承来的集团，一栋和他没有半个子关系的豪宅，一张父母留下的好皮囊，一份普林斯顿中途退学的说明书，以及叠起来可以砸死十头大象的露水情缘电话号码。”</p>

詹妮弗没有为这个蹩脚的笑话发笑。</p>

她把烟放到嘴边。</p>

化妆间沉寂了下来，只有打火机被不断摁起的咔哒咔哒声。</p>

灰白色的烟圈在空中飞舞，它们逐一从口中吹出，又渐渐舒展，变成摇摇晃晃的怪圈，头也不回地朝墙壁撞去。</p>

恍惚间，玛哈忽然感到压抑。</p>

她紧紧逼视对方，看着她垂下眼帘，看着她睫毛颤动，看着她吞云吐雾，看着烟雾中那双眼睛蒙上阴翳，退却万种风情万种，余下燃成余灰的热烈。</p>

不，困扰着詹妮弗的不仅仅只有男友的桃色新闻，还有一些更深层次的东西，一些更枯萎的东西。</p>

这说不通，玛哈告诉自己，这说不通，她才二十五岁。</p>

可的的确确，梦露又回到了詹妮弗的身体里。</p>

“我感到厌倦，玛哈。”女演员轻声说，“我想成为不一样的人，我想证明自己，但摄影棚让我厌倦，闲言碎语让我厌倦，出售性感让我厌倦。”</p>

原来如此。</p>

竟是如此。</p>

玛哈打了个寒战。在过去的工作中她曾无数次碰到过这样的情况，但这种情况也无数次让她毛骨悚然。“你入戏太深了，亲爱的，你需要休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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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不想休息。”詹妮弗说。</p>

这具身体原主人的愿望是成为举世瞩目的焦点，她已经占据了对方的身体，怎能不为她的梦想加倍努力呢？</p>

“我只想短暂地离开摄影棚，不再表演其他人的人生，不再关注那些烦恼的事，只有一段时间也好，我想做我自己。”</p>

她是认真的。</p>

从这几年的相处来看，一旦她决定了什么事，就很难为别人转圜。</p>

玛哈没有继续劝慰。</p>

这些年，好莱坞失去了太多被自己困住的好演员，他们有的只是息影，有的却永远离开了人间。</p>

她长出一口气，开始在脑海中搜刮。这不会很难，在娱乐圈，保持焦点的方式并不只有推出作品。“布莱恩曾把一个真人秀的邀约发给我，你知道布莱恩那个人。”</p>

布莱恩·洛德，玛哈的顶头上司，詹妮弗真正的经纪人，好莱坞的经纪皇帝。从明星到电影，从广告到秀场，谁都不能否认洛德的眼光，只要他提到过的东西，最后都会变成爆点。</p>

詹妮弗不会怀疑布莱恩提到的东西能不能出名，她只在乎——“可你说过演员应该避免过高的曝光率，我本意只是想找点合适的代言拍拍广告，或者去看看秀什么的。”</p>

“别急着下定义，珍妮。”玛哈摇头。“这个真人秀很特殊，它从班底到节目本身都不简单......你自己也听说过它的，当初你和韦恩不就是在斯塔克的宴会上认识的吗？”</p>

詹妮弗恍然大悟。</p>

她明白了，玛哈说的是《荒野挑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