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发生的那么突然，

在穿越云涡前的那一秒，麋鹿隐约看到了少年微笑的表情和他的唇语：

“再见。”

韩琛从梦中惊起，有些顽劣地笑了笑，从梦中高空坠落的确是一件很刺激的事儿，

更何况是用坠地的瞬间作为苏醒的契机。

身上微微出了些冷汗，他看了一眼身边依旧熟睡的女孩儿，被角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掖好了。

麋鹿算是这个这个世界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存在，血统不详，阶级不详，就连它的领域也只是被人推理出来的，具备沟通现实和梦境的能力。

它的一切都是像是笼罩在迷雾之中，在任何古籍中都找不到关于它的记载，哪怕是世界上最古老的《韦达经》也丝毫找不到它留下来的影子。

但它却是真的存在的，比那些只在典籍里出现过只言片语的事物都要真实，山海师数千年留下的史书里对它有着详细的描写，直到现在它依旧是山海师的引路人，身份中更有一层导师般的光芒。

既是开始，也是终结。

真是个不得了的家伙啊韩琛挠了挠头，感觉以后可能会碰上一些麻烦。

不过管他呢，做了就是做了，要是能让人家第三度拜访才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

“突，突，突”

突然，一阵异样的感觉从韩琛左胸传来，像是有什么东西要苏醒过来一样，他神色一僵，一阵难以遏制的躁动感从心里传来。

“怎么会这么快”韩琛咬着牙朝落地钟看去，时针与分针几乎成水平的一百八十度，

现在是深夜十二点三十。

他的瞳孔微微一缩，一把掀开被子朝书房跑去。

“该死！”

冰冷的感觉顺着他的血管涌向大脑，每一次心脏的挤压都会让他的神智一阵模糊，紫黑色的静脉血管爬上了他的脖颈，皮肤在清冷的月光下闪烁着细碎的鳞光。

指甲深深扣进掌心，韩琛皮肤惨白，嘴唇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灰白色，很难想象这才一会儿的功夫一个人的身体竟会发生如此大的变化。

他艰难地在钢琴键上敲击出几个独特的音符，一扇暗门就在书柜后面打开，黑峻峻的洞口像是埋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请验证身份。”机械化的声音响起，韩琛输入一串数字，跌跌撞撞地走下台阶，声音嘶哑道：“贾维斯！”

“来啦来啦！”一道大汉粗犷阳刚的声音响起，却又带着一丝淫贱的调调：“主人您可终于来看我啦！在进门之前您是要先吃饭还是要先洗澡，还是要，先，吃，我？”

“滚！”韩琛咬牙切齿道：“你看我都这个样子了还特么跟我废话！？”

“看来您需要的是一位能帮您舒缓情绪的小姐姐和一只稀释药剂。”中年大汉的嗓音里带着一丝惋惜：“可惜我被设计成了一个男人，不然我也可以亲自上阵抚慰主人您此刻焦躁的心情”

深埋在地下铁灰色的大门开启，像是有千百道流光瞬间接轨，一座堡垒在他的面前飞速运转起来。

各种各样尖端的实验仪器摆放在地下室的各个角落，成排的标本漂浮在浊绿色的福尔马林溶液里填充了一整面墙壁，还有摊在桌子上数不清的厚重的书籍焦黄薄脆的质感看上去年代可以追溯到数百年以前。

看上去这里像是中世纪女巫的魔窟与现代最顶尖实验室的结合体，充满着魔幻与科学的味道。

在场地的最中心，湛蓝色的光束交织，形成了一个壮汉的形象，但他的脸上竟带着一个京剧脸谱似的面具。

他挥手一动，一张躺椅快速移动到了韩琛面前，韩琛顺势躺下，气喘吁吁道：“rh307溶液。”

“了解，记得给小费哦～ｰ̀eｰ́”

“我真后悔当初为什么要追求完美增添拟人化的情绪，放入了‘山峭’的精魄，却没有缝住你的嘴……”

在说话的时候，他张开的嘴里竟露出森然尖利的牙齿，脖颈的两侧分别长出的三道血红色的细线随着呼吸有规律地颤动着。

“因为这一切都是命运石之门的选择！”贾维斯也不恼，笑嘻嘻道：“谁让您当初选择给我设定出这幅形象，要是牧濑红莉栖的话，那就变成了反差萌了！”

牧濑红莉栖是某部岛国动漫里的人气美少女，身材完美，长腿可舔，有着教科书般的傲娇和御姐的双重属性。韩琛也不知道这个骚东西一天到晚从哪儿知道这些的，但显然是在对他没有给自己一个符合人设的外貌深表遗憾。

虽然这个“人工智障”骚话不断，但手里的活儿也没停下，莹莹蓝光钻入了一堆废弃的零件里，转眼间化作了一个身披甲胄的骑士，将一管幽蓝色的药剂推入了韩琛的颈动脉。

随着药剂的注入，颤抖停止了。

已经爬到脸颊的紫黑色血管逐渐消退了下去，脖子上的红线渐渐变浅，

韩琛松了一口气，大口喘息着，汗出如浆。

但皮肤上生长出的细鳞和满嘴尖锐的牙齿可能要等一段时间才能恢复。

他的心中有些后怕，一旦彻底完成转化，自己就再也便不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