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选中了我？”

“能够被选中自然说明了你与我们之间有着相同的‘特殊’的地方。”女孩儿的脚步声从他身后靠近，声音中竟带着一丝轻缓与温柔之色：“因为我们体内都流淌着‘它们’的血统。”

“荒兽？”

王萧身上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体内的血管一寸寸冻结。

“想去兜兜风吗？”

女孩儿推门而出，对他回眸一笑。

王萧下意识地迈着僵硬的步伐跟在她身后，店长对着两人的背影微微欠了欠身，笑容一如既往地温暖亲切，

“欢迎下次光临。”

“会开车吗？”

“还行。”

一枚盾形车钥匙凌空飞过，王萧下意识顺手一接，质地坚硬，手感细腻顺滑，他低头一看，银色的三叉戟在月光下闪闪发亮。

“玛莎拉蒂？”

回应他的是一阵引擎的轰鸣声，像是沉睡的公牛发出了苏醒的怒吼，两盏疝气大灯昏暗的夜色里骤然亮起，火红色的车身婀娜高挑。

“granturi”王萧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辆车他只在车展和杂志上见到过，就算是最低配置也要至少两百万朝上。

“你让我开这辆车？”

“不然呢？”

“”

“你不是说你会开吗？”

“我至今开过的车仅限于驾校的二手桑塔纳。”

“那就试试喽，反正都差不多。”

“你怎么自己不开？”

“我今天穿的是高跟鞋。”

王萧坐进了驾驶室，双手紧握方向盘，目视前方，体会着驾驶超跑带来的快感：“我们去哪儿？”

“随便。”

“……？”

“你只管开就好，其他的不用负责。”后视镜里，女孩儿的瞳孔里泛起莹莹蓝光。

引擎咆哮，火红色的玛莎拉蒂化为深夜里的流火，穿梭在大街小巷。

暖风宜人，舒缓的音乐响起，王萧偏了偏头问道：“刚才你说，我跟你们一样，体内也流淌着荒兽的血？”

“我们不一样。”

王萧楞了一下，试着接了一句：“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境遇……”

女孩儿没有理会他，继续说道：“既然你看过《山海经》，那你就应该知道里面讲到的‘荒兽’不止一种而已，上古时期对地域划分五服，以帝畿为中心，由远至近分别为甸服，侯服，绥服，要服和荒服，千百万的生灵簇拥着帝皇的宝座，当王振臂咆哮之时，五服皆泛起臣服的低语。

而我们所继承的血统也不仅仅是其中的一种荒兽而已。”

“那你是继承的是哪种荒兽的血统啊？”

“你刚才不是都猜到了吗？”

王萧的神色先是茫然，而后渐渐震惊起来，颤声道：“狐仙姐姐？”

后视镜里的女孩儿笑了起来，眼角一抹绯色，妩媚动人。

“为什么我们体内会存在这种东西？”王萧感觉喉咙像是被攥住了一样，几乎说不出话来。

“在上古时期，荒兽才是整个世界的统治者，人类只不过是生存在最底层的蝼蚁，靠着对强者乞讨怜悯度日”女孩儿的声音从他背后幽幽响起：“想要推翻‘荒兽’建立的王朝自然需要更加强大的力量，为此我们的先祖哪怕是付出再大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而我们就是最终的产物，通过各种方式窃取了荒兽力量的‘半人类’，同时具备了荒兽的力量和人类的外表，在推翻了‘荒兽’统治之后潜伏进了黑暗里，体内的血统在一代又一代的传承中趋于稳定，时刻提防着‘荒兽’卷土重来。”

这是一个荒诞的故事，但又真实地不可思议，在人类的历史之前，还存在着另一个昌盛强大的文明，他们傲慢而强大，智慧又残暴，战火洗礼过每一寸土地，足迹遍布每一个角落但最终仍是败于人类之手。

王萧起初还是不信的，即便有那枚让他心有余悸的血石，他还是愿意相信那是某种高科技的产物

但那匹鹿，那匹神俊的，拉着荆棘制成的王座的麋鹿，又有谁能为他编制如此真实的梦境呢？

他沉默了片刻，问道：“那我流淌着是谁的血统？”

“我也不知道，我们判断一个人的血统都是通过‘觉醒’后的特征和能力判断的，而你比较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