藩王(2 / 2)

一直未曾说话的昭山拦住昭月道:“陛下,皇姐舟车劳顿数日这几日又为了此事茶饭不思,一时未能控制情绪,还请陛下看在皇姐的一片孝心上饶恕她不敬之罪。”

昭和敛了眸,眯眼冷笑:“皇妹说的很对。”

小厮赶到书院时顾柒瑄正拿着书卷和几名学子说着什么,一看小厮递上的字条连忙对其他人致歉告辞,捏着纸条就飞奔了出去,眼前的一切让一众学子恍然如梦,有生之年能见到顾先生如此慌乱匆忙,真是比见到鬼还要惊奇。

“本公主已经在这里等了一个时辰了,难道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吗?”一名红衣皮靴的女子走出马车,手里把玩着一柄六寸金色弯刀漫不经心道。

“我朝也是第一次有你这样的客人。”昭河黑袍玉冠从远处策马而来,红唇绣眉,脖颈修长即便抿着唇,皱着眉,强势的美貌还是让一众人看呆了,有几个小将还红着脸低下了头。

红衣女子愣了一下继而挑眉问道:“你是谁?”

“这是我们镇军大将军。”一个小将骄傲道。

一名侍从低声道:“是旱涟王昭河,凉帝唯一的皇子。”

“哦,原来是享负盛名的第一美人啊。”

轻挑的语气,意思是说:旱涟王也好,镇军将军也罢,也只不过是个男子,而且还是个极富美貌的男子。

可昭河最是讨厌别人拿他的样貌调侃,一股怒气上涌手里的剑瞬间出鞘,直抵对方眉心。

红衣女子冷着脸,压着火气,咬牙道:“你这是做什么,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

“不管你是谁,杀我朝守城将领,便当斩。”昭河额头突突跳着,死攥着手里的剑。

“住手。”顾柒瑄一身水蓝色锦袍,外面披着白色披风,墨发束起,芝兰玉树的公子翻身下马走了过来,拦下了昭河的剑。

昭河抬眸,低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顾柒瑄向他使了个眼色,继而转身微微一笑,“在下是太学学士顾柒瑄,不知这位是帖赤那的哪位殿下?”

“这是我们帖赤那最尊贵的兰亚公主。”

勒尔刃如苍狼一样的人,膝下两子两女,而二公主兰亚因其性子最像勒尔刃,最是受宠,是帖赤那的明珠。

顾柒瑄俯首笑道:“原来是二公主,刚才对公主多有得罪,还望见谅,只是不知郝将军如何得罪了公主,非要杀了他。”

兰亚坦然道:“本公主是奉我父王之命特地为陛下奉礼,她竟敢拦我,还对本公主不敬,如此目无尊卑的人留着何用?”

顾柒瑄笑容温和又向兰亚行了礼以示歉意,但身后的昭河心里冒着火,脱口道:“这才什么时候,提前一个月来奉礼,‘黄鼠狼给鸡拜年’谁知道你们安的什么心’。”

兰亚当即黑了脸,没好气道:“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你们的旱涟王非但不领情竟对本公主如此出言不逊,既然如此,还请顾大人转告陛下我帖赤那向来尊敬陛下,此次带着虔诚的心来拜见最尊贵的陛下,但我帖赤那的儿女一贯性子刚烈受不了这般折辱,嗄卡通知所有人掉头。”

“遵命,公主。”

“等等,这确实是我们失礼,”顾柒瑄突然变了脸色,不复之前的温文尔雅,“但死的毕竟是我朝五品官员,公主若是现在掉头这事就变得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兰亚皱眉,冷声道:“顾大人你在威胁我。”

“公主言重了,”顾柒瑄俯首浅笑,“陛下让我亲在来迎接公主,公主要是走了这,陛下定会降罪,只好如此,还望公主能随我进宫面见陛下。”

兰亚玩味的看着顾柒瑄,迟疑片刻,漾起一抹笑贴近顾柒瑄:“顾大人本公主很喜欢你?”

顾柒瑄只是不动声色的微笑看着一行人进入皇城,昭河抬起脚的刹那,被顾柒瑄一把抓住手腕给拦下了,语气很轻的劝解道:“你冷静点,我知道你不甘心,但现在都只能先收着。”

“她要是敢打你的主意,”昭河双眼发红,狠戾的语气,“我灭了他们帖赤那整个部落。”

昭和盯着黑乎乎的药汁,皱着眉第三次端起,苦腥的气味再次勾的胃里一片翻滚,昭和咬着牙把药碗放回桌面。

半个时辰过去了,李福看了眼昭和谨慎道:“把陛下的药拿下去热一下再端来。”

昭和拢了拢外衣,深吸一口气,一咬牙英勇就义般:“不用了,给我吧。”

认命的端起,憋着气一口灌下去,忍了半晌终究忍不下去,抱着口盂吐的稀里哗啦。

一阵慌乱后,李福试探的问道:“陛下,要不要传太医”

昭和摇头阻止:“这件事万不可传出去。”想了想,似乎下了很大决心,嗓音发干,“圣女那里更不能有半点泄露。”

今日午膳昭和不知什么原因不但丝毫没有食欲,平日爱吃的排骨,猪脚,四喜丸子等一放到面前便恶心连连,李福见状大骇,忙传了太医。

太医一诊脉没想到竟然是喜脉,有了皇嗣本应是喜庆之事,可昭和当即沉了脸色,叮嘱太医不可把此时说出去后便打发了。

李福觉得昭和这么做是怕圣女伤心,两人感情虽深厚却也是难以启齿的,作为帝王延续皇家血脉更是重要责任,可这事出突然按着昭和的脾性定然是不愿因此事波及到两人感情,更是不愿在乎之人受伤的,从之前如何对待悦儿便可窥见一二,李福在心里深深叹息,并感慨:陛下与先帝竟是如此相同的境遇。

女帝与圣女感情甚笃,这似乎是个魔咒一直在禁锢着这个王朝,也在告诉着什么。

更声从殿外传来拉回了李福的思绪,抬头看了眼铜壶滴漏,因为担心昭和身体便上前轻声道:“陛下,该歇息了。”

昭和停下手里的朱笔,抬眸看了眼窗外,月影明亮,“不急,再等等。”

李福觉得奇怪,等什么,等人吗?陛下未诏人,而且这都已经戌时了,谁会来啊?

半柱香后,殿外传来声响,宫人来报旱涟王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