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背已经不痛了,只是撑腰坐直了身子的一瞬间还隐隐作痛,她伸手往后摸了摸也感觉到有微微刺痛的感觉,但只要不碰,不做大的动作,就没什么大碍。</p>
看来大夫说得没错,这痛若有若无,但还得痛上几日。</p>
走出门外,区三婶在灶房里头忙活着,见到她出来,不由得微笑着招呼道:"嫂子,睡醒了?"</p>
"嗯。"她轻轻地应了一声,举目张望着。</p>
区三婶见了,说道:"殷爷和琛儿说要到河边洗去,让我只准备给嫂子你洗漱的热水,水我已经烧好了,就在桶里,要我给你端进屋吗?"</p>
宁静君点点头,向她道了一声谢,区三婶提着盛满热水的木桶走进屋,宁静君却依旧张目往院门外望去...那两父子最近都迷上了到河边去洗了,如此冷的天,也不怕冻坏了身子。</p>
见区三婶走出来,她说道:"三婶子,您家里的孩子还等着你回去作饭吧?天也晚了,这里已经没什么事了,你就先回去吧!"</p>
"嗯!那我先回啦..."区三婶收掇了一下东西,并欢喜地出了院门。</p>
免得那一大一小回来后又得在门外候着,宁静君赶紧进屋沐浴,可她忘记了后背的伤,仅是脱衣裳已经令她冷汗涔涔而下,但她还是强撑着洗了。再出来之时,才想起婉心今日送过来的药。</p>
于是便将灶旁的瓦煲拿出来,生起了火开始煎药。</p>
殷琛一如既往地是骑着他爹爹的肩膊回来的,一回来便闻到一阵药味,他看到他娘亲坐在屋檐下理着线圈,于是扯开喉咙说道:"娘,你在烧药吗?"</p>
"嗯!"宁静君抬头望了他们父子一眼,淡淡地应了一声后又埋头理起手上的长线来。</p>
殷臣昂首阔步走到她的跟前,低头望着她问道:"怎么不再歇会?"</p>
"我都躺一天了,再躺下去骨头该生锈了。"她头也不抬地说道,随即伸手推了推他的大腿,说道:"走开点,这线细小,你挡住阳光,我都快看不见了。"</p>
男人一脸无奈地往侧跨一步,却依旧大爷一般站在她的身旁,追问道:"感觉好点了吗?"这是他最为关心的。</p>
"嗯..."她轻轻颔首,甚是随意地应了一声。</p>
殷琛丢下他爹与娘亲,蹬蹬地跑进屋,不知摆弄些什么,殷臣静静地站在院子里,看着她手臂有节奏地摆动着,一下一下地将那长长的黄线圈成圈,那动作极为娴熟。</p>
他知道她手巧,很是精于女红,这十年来也就是靠这门手艺将儿子拉扯大的。</p>
望着她一下一下的动作的同时,也将她这娴静的模样刻入了心海,这个女人,既然身穿朴实无华的粗衣,那举手投足间却依旧无比的优雅、动人,让人心驰神往。</p>
过了良久,从灶房洋溢出来的药味越来越重了,他这才想起来,先前大夫开的药已经全煎过了,而她后背所受的伤只需金创药外敷而不必煎药内服的。</p>
于是他走进灶房,将灶上方的瓦煲盖掀了开来,顿时药味直向他脑门涌了上来,他大声往外头问道:"你怎么又煎上药了?"</p>
"嗯,这是清蛇毒的药。"宁静君一边忙活着,一边随意地应着他。</p>
他又问:"哪里来的?"</p>
"一个相熟的女孩给我送来的,说是祖传的秘方呢,很管用的。"听完这话,殷臣眉头深锁着,随即说道:"这药不是大夫开的,你不能乱吃。"</p>
说罢,竟一把将那瓦煲捧起来,走出院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