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最后一刻才进行防御的叶子，让张空没有时间做出多余的力量转换，只能依照原本的七三分配攻击。

叶子虽然同样是七三分配的防御，但因为最后一刻才摆出防御架势，即使是擅于调动天地灵气的叶子，也没办法发挥百分百的防御力量。

因此被张空的双重攻击震退数步，但是卸劲一途已臻宗师之境的叶子，透过这几步的后退，完全化解张空的猛击，一点伤也没受。

但这下短兵相接，虽然乍看仍是叶子落于下风，叶子看着前方的张空，却露出一抹胸有成竹的微笑。

虽然张空的攻击没有任何迟疑，但他的神色却不是如此说的。

从张空眼神、表情、肌肉等等身体部位，任何微小的变化都没有逃过叶子的双目，再加上与骨刃实际接触的感知，张空的秘密已经无从遁形。

张空苦练多年，转换力量分配的秘技，还未施展，已遭叶子识破，若欲故技重施，唯一的结果只可能是吃上大亏，甚至直接遭到败北下场。

近百年的生存经验告诉张空，若存有任何侥幸心态，等同拿自己性命开玩笑，屡建奇功的秘技已然不能使用，紧握骨刃的张空重整心态，开场到现在只交手过一招，其中凶险曲折却只有对战两人方得体会。

战斗，才正要开始。

这一次，轮到叶子主动进攻，有如变魔术一般，叶子竟双手各持有一把幽瞳，脱胎自幽瞳乱剑诀，并非数百道剑气齐飞，而只有两把剑，并非无形剑气，而具有实体剑身。

张空险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从任何的五感角度观去，叶子左右手的的确确各握着一把剑，一剑化二，前所未见。

比起之前毫不迟疑的叶子，张空迟疑了一下，所谓的丰富经验，有的时候反而会形成阻碍，可能的应变方法太多，反而让人不知如何取舍。

战斗由不得丝毫迟疑，叶子已经发动进攻，剑光流洒，双手运劲，舞出万点寒芒，朝张空而来，如果方才张空的攻势是二选一的抉择，那现在叶子的攻势就是一万种可能中，必须找出正确的答案，而且还不知道答案有几个。

张空只能退，未战先退，无疑已落入绝对下风，但这一招他实在接不得，也不会接，从来没有看过的怪招，避其锋芒，另寻破绽才是真理。

叶子却没有趁势追击，反而收剑后退一步，那有如漫天星辰般的寒芒，消失于空气之中，有如从未出现一般。

“哈哈，你终究只是个人，不是什么野兽，你所强调的兽性，却无法让你判断这一剑根本只是虚张声势，没有任何实质杀伤力的招式。”

叶子像是看到什么逗趣事物般，放肆地笑了起来，所谓的万点寒芒，竟然全是虚招。

以一幻二的幽瞳固然是双剑，没有任何伤害加成的作用，仅是叶子看到张空秘法，信手拈来的一划。

战机何等可贵，尤其是方才一刻，若是张空能掌握叶子万点寒芒为虚的情况，向前迎战，肯定能把握主动，甚至决定胜负关键，但张空选择后退，错过了叶子赐予他的大好良机。

“你心底深处的懦弱人性，让你在遇到不可知的危险时，选择逃避，而非面对。”

“人到哪里都是人，不会因为环境的改变，而有所变化，外壳的残酷坚强，只是一种虚伪的假象，遇到真正的考验，不过只是败絮其中。”

若说此招仅是叶子的恶趣味，也不尽然如此，不战而屈人之兵乃是兵法最高境界，这一招为虚，张空却没有把握住，这对张空的心理层面造成巨大的冲击，从而破出一丝空隙。

纯论武技，张空不弱，甚至可说极度强大，因此才能一人击杀西辰三人小队，若论心理素质，近百年光阴都面对生存极限挑战的张空，理论上亦是锻炼至无懈可击的地步。

面对没有明显弱点的张空，甚至奇功绝艺层出不穷的张空，叶子这一式虚招以及攻心话术，竟轻易地在张空原本强大的心理素质中，撕裂一处空隙。

大多数时候的强大并非真正的强大，纸老虎终有被戳破的一天，勇气，是这个世间最强大的武器之一。

如果缺乏勇气，没有人会敢在生死决战中，施展根本对于战局毫无实质帮助的虚招，如果缺乏勇气，根本无法从心灵层面就击溃眼前看似疯狂的杀戮凶手。

从他深信无疑的理念下手，从而击破，听着刺穿其内心最深处软弱的无情话语，张空厉喝一声，再也顾不得其他，朝着叶子直冲而来，如同负伤野兽般猛烈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