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庄园曾经是京州最大的货品交易市场，随着时代的变迁，互联网购物的冲击，以及商铺的不规范管理等等，反正种种的原因导致它已经没落了有些年头。好在有棚户区改造的契机，此时的陆家庄园已变成百亩的废墟，也只有上了年纪的人才知道它往日的光辉。

它的周边早就耸立起幢幢高楼，围城一圈，像是一个城市中牢笼。

叶凡和刘一锋站在废墟之中对立，一盏忽明忽暗的灯光映在他们的脸上，画出一道道光影交错的痕迹。

刘一锋哭了，哭得凄凉，哭得悲怆，“我又做错了什么？我有做错什么吗？我也是一个无辜的人啊！”

“我本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又一双爱我的父母，难道我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死去而无能为力，无动于衷吗？我知道杀了很多无辜的人，但是我并不后悔，因为都是这个世界欠我的，谁让他们挡在我复仇的路上，我别无选择。”

“你是不会懂的，你根本不会懂，我能下定决心做出这个选择是有多难！”刘一锋慢慢地站起来，眼神更有一股绝决的凌厉。

“因为你是高高在上的神仙，而我只是一个你眼中蝼蚁，或是玩具！”

“你们这些大人物总是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手持着由你们定下的真理说教别人！若你，换成是我！你会怎么办呢？”

“我……”

叶凡忽然发现自己一时间也无法回答他这个问题，如果是我面对家破人亡，面对着梦想的破碎，面对着囚牢中的一丝希望……

是啊，

我会怎么办呢？

“哈哈哈……”

刘一锋看着叶凡冥思苦想，犹豫不定的样子，不禁笑了出来，笑得他捂住了肚子倒在了地上，可是依然没有停止，像是看到了这世间最可笑的场景。

有风吹过，带来的是阵阵温热，虽然已经入秋，但夏日远没有这么早结束，对于高楼耸立的城市更是如此。

这里每天都在发生着各种光怪陆离的事情，这里也有好，有坏，有善，有恶，有成功，有放弃，这里有肉食者鄙，也有贫贱骄人！有各式各样的价值观交错和欣然的欢呼，也同样的有太多无奈地又必须痛苦地抉择，谁又活得容易呢，冷暖自知罢了！

“我……也会毁了工厂，如果我有能力的话。”叶凡还是给出了自己的答案，“但是会用别的方式，不去伤害到其他人的方式！”

刘一锋轻蔑地笑了，这个答案显然没有让他满意。

见他又水泥地上爬起，半躬着身子，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看着叶凡故作小声地说道：“没有感同身受，你还是不可能理解我的！但是没关系，马上就可以！很荣幸，我今天居然可以教一个神仙做……选择题！”

“铛铛铛！”刘一锋突然激动地跳了起来，指着叶凡的头顶之上，说道：“surprise！”

叶凡顺着他手指着的方向，猛地抬头一看，头顶上方居然有一个长长的吊机臂把一个人挂了起来，悬在空中。

因为光线太暗，距离太远，他有些看不清楚，只依稀能分辨出被绑的人是个女性！

好在没让叶凡等太久，一束不知从何而来的远光打在她的身上。

定睛一看！

“刘婕！”

他想起来了，中午在和刘一锋碰头之前，还遇上过刘婕，还和她交谈了好一会儿。

没想到那个时候就被刘一锋看见！

叶凡转头看向不远处的他，怒不可竭，大喝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刘一锋似乎很满意叶凡现在的情绪，摆摆手，说道：“我说了，我就是想让你做一道选择题而已，一道为众生呢还是为自己的选择题！”

“我在京州各个人流量集中的位置都布置了纸片人。现在是北京时间8点25分，我要你做一个选择，如果你选择这位美女，我会命令所有的纸片人在全城各处都同时放火，如果你是选择救众生，而这位美女则会立刻从吊臂上直接摔下来。这可事有20米的高度啊，若是摔到脚下的碎石上面，不仅要死，还要死得面目全非哦……”

“当然，你可以现在就把我杀了，把美女救下来，但是只要到了8点30分，全城的纸片人没有得到我的反馈，他们同样会放火烧城。所以你还有五分钟，不，现在是四分钟的考虑时间！”

“我很好奇，你们神仙面对这种情况会做怎样的选择呢？”

刘一锋顶着一双猩红的眼，饶有兴趣地看着叶凡，眼神是期待，也是疯狂。

既然你们都觉得我是魔鬼，那就让我也把你们都变成魔鬼吧！

叶凡无法想象刚刚才跪在地上祈求他救下父母的孝子和现在这个疯狂到要把全城人的生命放上赌台的疯子是一个人！

如果之前还对他有着一丝同情的话，现在已经完完全全的消失殆尽！

叶凡微微抬起头，看向远方天空，城市的夜空都是这样，连星星都没有几颗，多的是在城市里固步自封的霓虹灯。

在昏暗的灯光下嘴角上扬，不屑地笑了，缓缓地说道：

“我倒是与一个神仙做过交易，不同的是她很美而你很丑！所以她要的选择我可以半推半就的答应，而你要我做的选择……”

“我的答案是……”

“嗯？”

“去！”

“死！”

“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