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保持着抱她的那个姿势，但所有人都看见，他怀里留下的。

只有空气。

不知过了多久，人群中略略喧杂起来。

有人窃窃出声，“看那绿色荧片。”

他木然去看，她消失的地方，竟悬浮着两瓣发着碧光的荧片。

“青青！”

他伸手去触，心底生出些渺茫的期望。

其中一瓣在他掌心蹭了蹭，慢慢渗入他的骨肉。

另一瓣，绕着他慢慢转了一圈，转了方向，飞速向人群中的小美飞去，没入了她的身子。

她本在哭，未曾防备那碎片忽的飞来，惊地几乎跌倒。

“这是青青的元神凝了水光珠留下的残片。”

木兰泽突的开口，声音有些怔然。

“做什么用的啊？”镇长问。

“没入肉体凡胎，成圣长生不死。”

一阵沉默。

小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他却无反应，眸中无情绪，脸上也无表情。

可没人知道。

心在那一刻崩开。

他想起那日她伏在自己面前跪下，一下下地磕头，血混着泪一起留下。

她说，公子，我梦见你说喜欢我。

他薄唇抖索，伸手去触眼前虚无，仿佛她就站在面前。

“青青，我喜欢你，我很喜欢你....现在才说，会不会太迟了。”

这一世所有带着笑的回忆，都是她啊。

就这样，要结束了吗。

--青青。

我早该告诉你那诗的下两句。

东边日出西边雨。

道是无晴却有晴。

道是无情...却有情。

却有情。

很多年后，石牛镇的人仍记得那日黄昏，平素里被他们所不齿的甘草精慕容青青为了杀死邪魔落得了个灰飞烟灭的下场。

而一向清冷淡漠的慕容公子。

在石牛阵眼上立着，仰了头绝望一般地凄厉嘶吼落泪。

那时他才知道。

原来自己从来不想做什么大英雄。

只是想要陪在她身边。

岁岁长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