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郎,你别这样,让人家看见了怎么办啊?”
“没事,这个园子不允许别的男人进来,都是些小丫鬟,不碍事的!”
袁旭东一边戏谑地说道,一边低下了头,宋引章顿时羞红了脸,声音软软糯糯地呻吟哼道:
“凡郎,不要,不要啊,你别这样好吗?”
......
就在袁旭东和宋引章在家里玩着他们最爱玩的打扑克游戏之时,赵盼儿和孙三娘,还有银瓶丫头正待在茶坊里等着客人上门,和昨天的热热闹闹比起来,今天的生意可真是门可罗雀,从大早上的到现在,还是一个客人都没有,孙三娘做了好些的茶果子,结果却连一份都没有卖出去,赵盼儿看了看外面的天气,艳阳高照,阳光明媚,茶坊门口也是人来人往的,可就是一个喝茶的客人都没有,她和孙三娘互相对望了一眼,疑惑地道:
“今天天气这么好,怎么一个喝茶的客人也没有啊?”
“是不是我做的茶果子不合客人的口味啊?”
孙三娘头疼道,闻言,赵盼儿微微摇了摇头,峨眉微蹙道:
“不会啊,昨天来了那么多的客人,我看他们吃得挺开心的呀!”
昨天的生意那么好,孙三娘今日就提前做了许多的茶果子,可到现在连一份都没有卖出去,她不由地心疼道:
“这么多的茶果子,到今天晚上就不能吃了,全都得扔掉,这可要蚀一大笔!”
“咱们也没涨价啊,为什么就没有客人来呢?”
银瓶丫头在旁边补充了一句道,闻言,赵盼儿微微皱了皱眉头,喃喃自语道:
“一定还有什么别的原因!”
就在这时,两位行商打扮的客人匆匆而入,他们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下,大喊道:
“老板,快上两碗真如茶!”
“来了!”
见终于有生意上门,赵盼儿不由地精神一振,她忙去准备碾茶笑道:
“那个我来碾茶,二位客人请稍等片刻!”
“碾茶?”
听到赵盼儿说还要碾茶,其中一位行商打扮的男子着急道:
“哪有那么多功夫等你,来碗散茶就行!”
“散茶?”
听到客人只要散茶就行,赵盼儿明显一愣,散茶就是路边茶摊上那种随便拿沸水冲烫一下劣质茶叶就成的茶水,她这位卖茶文君还真没有卖过,这时,看着微微有些发愣的赵盼儿,另外一位行商打扮的客人笑道:
“散茶都不会做呀,茶叶放到碗里,拿热水一冲不就完了吗?你这没有散茶吗?”
“有散茶!”
见赵盼儿微微发愣,银瓶丫头自告奋勇道,她在钱塘时就见过别人卖散茶,自己也经常喝,和茶坊里的好茶比起来,路边茶摊上的散茶要便宜了许多,一般的老百姓都喜欢喝散茶,而不是专门去茶坊里品尝那些好茶,那是达官贵人,文人墨客,又或者是手头上有些余钱的商人才会去的地方,他们可以一边品茶,一边高谈阔论,又或者是谈论些风花雪月之事,吟诗作赋,总的来说,只有那些有钱有闲的人才会来茶坊里面喝茶,消磨光阴,普通老百姓都忙着讨生活,哪有什么钱财,又或是闲情逸致来茶坊里面慢悠悠地品茶啊?
这时,银瓶丫头走到柜台后面,打开茶罐,随手拈了些许茶叶放进茶盏里,又拿沸水一冲,两碗散茶就冲好了,她用茶盘托着那两碗散茶送给了客人,那两位客人随口吹了吹,接着几口饮尽,摸出两枚铜钱往桌上一放便起身离开道:
“谢谢,茶还不错!”
银瓶丫头收了那两枚铜钱,此时,看着那两位行色匆匆的行商,赵盼儿心里若有所思,她和袁旭东打赌说自己可以经营好茶坊,可不论其他什么成本,单单是这间茶坊的租金,每月就需要足足三十贯钱,每日便差不多是一贯钱,大抵便是一千枚铜钱,足足要卖一千碗的散茶才能赚回来,这还不算茶叶和人工什么的成本在里面,那她岂不是亏到家了?
心里想着这些,赵盼儿一挥衣袖,她看向孙三娘和银瓶丫头道:
“我出去一下,一会儿回来!”
“好!”
......
“瞧一瞧,看一看了,花布,上好的花布啊!”
“上好的药酒,都来看看啦,不好用不要钱!”
“让一让,都让一让,小心别被马车撞了啊!”
......
赵盼儿从茶坊里出来,走在马行街上,周围来来往往的行人络绎不绝,但大多数都是牵着马车,又或者是驴车的贩夫走卒,街道两边的商铺都是些跌打损伤的铺子,布庄,粮店,铁匠铺,生药铺,皮货铺子等等,连一家酒楼和客栈都没有,就只有她一家茶坊,在这条街上突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的,此时,赵盼儿的心里已经差不多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亏她之前还跟袁旭东洋洋得意地说只花了三天,就开了一家这么好的茶坊,结果却是连最基本的市场调查都没有做,想到这她就觉得脸红,好气啊,该怎么办好呢?
在马行街上逛了一圈,赵盼儿一手掐着腰,一手挠着头发,一会儿又咬咬手指尖,她一边在脑子里思考着解决问题的办法,一边走进了茶坊里,看着空荡荡的茶坊,她在椅子上坐下,一边挠着自己有些痒痒的后脖颈,一边紧抿着嘴唇,看她那浑身都不自在的样子,显然是在跟自己较劲,始终无法接受自己竟然犯了这么一个简单而致命的错误,她和袁旭东的打赌,她岂不是输定了?
说曹操曹操到,就在这时,袁旭东竟从茶坊门外走了进来,赵盼儿刚刚在脑海里面想着袁旭东打赌赢了以后那洋洋得意的样子,他的声音就在赵盼儿的身边响起道:
“盼儿,发什么愁呢?”
打量了一眼空荡荡的茶坊,袁旭东看向愣愣出神的赵盼儿笑道:
“门可罗雀呀,这生意刚开张没多久就差成这样,势头不妙啊,要不我们俩的打赌就算了?”
见袁旭东走进茶坊,赵盼儿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虽然知道袁旭东是故意激将她,但是赵盼儿还是不肯服输,嘴硬说道:
“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你着什么急啊?”
“你就嘴硬吧,到时候有你哭的!”
袁旭东笑道,闻言,赵盼儿忍不住白了他一眼道:
“对了,我问你两件事,第一,东京人是不是不爱喝点茶,只爱喝散茶,第二,这条街上为什么没有酒楼,没有食店,第三,昨天是不是什么重要的节日?”
“现在才想起来要打听这些事,是不是稍微迟了那么一点?”
“快说!”
“行吧,那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好了!”
袁旭东看向赵盼儿笑道:
“东京的街道全都是以行当来分的,知道这条街为什么叫马行街吗?因为马贩马市都云集在此,东京人从小就知道,药巷局里买生药,潘楼东头置买衣裳,如果想喝茶的话呢,就得去茶汤巷!”
“怪不得呢,我说这条街这么热闹,又没有对家,开茶坊最合适不过了,没想到东京人根本不习惯上这儿来喝茶!”
说着,赵盼儿又看向袁旭东疑惑道:
“那昨天是怎么回事啊?”
闻言,袁旭东笑道:
“这附近有一座观音院,昨天正值佛诞,所以香客众多,但是平日里在这里出入的全都是马商,点茶需要碾冲调抹,太费功夫,他们可没有那么多时间等你慢慢点茶,除了文人墨客,普通老百姓愿意喝的人其实很少,比较起来,散茶又便宜又快,那才是他们的最爱!”
“所以从一开始你就知道我会亏本,你就在旁边等着看我的笑话,你还跟我打赌,是吗?”
见袁旭东明明什么都知道,就是不跟自己说,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摔这么大一跟头,赵盼儿不禁眼眶泛红委屈说道:
“你就这么想看我的笑话是吗?我老是想做点什么去证明我自己,现在好了,你赢了,可是我心里面真的很难受!”
说着,赵盼儿右手抚着心口,她抬眸凝视着袁旭东,眼含泪光道:
“那种感觉就像是被撕碎了再搅在一起一样,那种滋味,你都不知道有多痛!”
听到赵盼儿这样说,见她伤心落泪,袁旭东一时心疼她,愧疚道:
“盼儿,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
还不等袁旭东把话说完,只见赵盼儿竟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喘着气开心地笑了起来,一边擦去眼角的泪水,一边捧着肚子咯咯笑道:
“傻瓜,大傻瓜,你笑死我了,咯咯咯!”
“有这么好笑吗?”
见赵盼儿一直在那儿捧腹大笑,袁旭东顿时恼羞成怒,他就见不得女人哭,赵盼儿一哭,他就忍不住地心疼她,赵盼儿似乎是也知道了这一点,就拿她的眼泪来对付他,这个可恶的坏女人,她又怎么可以这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