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昭抬起,情凄凉:“师父,我是不会睁睁看他受刑,成为废人的……”
说,她手中亮出把匕|首,不等众人回过来,只见她重重刀扎入自己腹部,整个人疼的蜷成团。
戚云柯心大震,哎哟声,赶紧去扶缩在自己跟前的小弟子。
站在他座位最近的李文训赶紧快步抢上,次之坐的宋时俊与周致臻前后脚走来,应最焦急的宁小枫反愣了下,觉得那匕首似乎有些熟,仿佛女儿之前玩过。
然不等她张嘴,身旁的丈夫已经焦急的飞奔去看女儿。
“傻孩子,什么话不能慢慢说,咱……”
戚云柯刚说到这个‘咱’字,冷不防砰的声,蔡昭迅疾无比的双掌推出,齐击在他小腹之上。
这下变故突如其来,整座大殿的人惊呆了,饶戚云柯功力深厚猝不及防,来他先是以为蔡昭自尽,心大乱,来他做梦想不到从小看大的小姑娘会袭击自己。
阵气血翻涌,他觉得丹田剧痛,蔡昭击向自己的分明是经过蔡平殊改进的落英谷传内力,劲气刚健迅猛,掌及力及,分毫不拖泥带水。
戚云柯茫然低,看见掉落在地上的匕|首,竟装了江湖上常见的戏法弹簧——原来刚才蔡昭自尽是假装的。
他噔噔连退两步,下瘫软坐倒,委顿在座椅上激喷出鲜血。
“掌门!”李文训厉声大叫,他反应最快,当下高高几下跃起,挥掌朝向蔡昭。
谁知蔡昭两手探入腰囊,不知摸出些什么,伴随股极其强烈奇怪的气味,她双手上十指间夹了些亮晶晶之物,以柳叶飞镖的手法不停向四面飞扬。
只听嗤嗤之声不绝,闪绿光的细针在空中飞过,扎入人身上。
李文训大喊声:“不好,是乱魄针!”
因他离蔡昭最近,当下脖子胸和腹部三处要害均中了数枚乱魄针,重重从半空中跌落下来,躺在地上无法动弹。以他修为之深如此,周遭弟子身中乱魄针者,皆瘫软在地。
丁卓中了七八针,直接昏死过去。
大殿变乱,殿外弟子阵鼓噪,喊要冲进来。
说时迟那时快,蔡昭两边袖各射出枚黑漆漆的圆形铁蛋,枚远远飞向大殿门,另枚射向殿宇后半部的屋梁,随轰隆隆两声巨响,众人心中皆闪现个念——又是“暴雨雷霆”!
然这两枚暴雨雷霆仅仅是引子,大殿门与屋梁预先埋藏了数枚暴雨雷霆,经此引燃,轰隆隆之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时间正元殿浓烟滚滚,砖瓦散落。
杨鹤影与李元敏的座位本排在后,见到蔡昭‘自尽’时又赶的不急,恰被这连串的爆炸阻住了脚步,在轰鸣爆裂和木石纷飞中不住左挪右闪。
蔡平春的座位虽与杨鹤影相对,但他见到女儿‘自尽’飞步过去,倒没被爆炸堵住,谁知他刚提了两气,股酥麻之感从丹田升起,随即阵眩晕袭来,他几乎连站站不稳。
“小春哥!”宁小枫赶紧上前扶丈夫拖到墙壁边上坐到。
她单手探了丈夫的脉搏后惊呼,“细雨酥麻散!小春哥你什么时候中了这个?!”
——这药是她亲手配的啊!
比江湖上寻常酥麻散更厉害的是,中此药者只要不运功,丝毫不会发觉。但是只要提气运功,药效会发作,短时间内气力无。可这药她根本没带出落英谷啊,只在女儿赴九蠡山学艺之时给过她几大瓶防身,难道……
蔡平春看了前方的女儿,心透亮。
女儿很清楚母亲梳妆打扮的时间,特意挑那个时候来,背过身去时在茶水中下了酥麻散。她看向自己的茶碗和窗外不是在发呆,是计算自己喝下多少茶水和酥麻散起效的时间。
夫妻俩茫然对视,看见彼此的中俱是惶惑。
——接下来,女儿该怎么办?
坐在戚云柯左侧下首第座的周致臻原本该被射中许多乱魄针,然与他同向扑去的李文训去势更加凶猛,蔡昭不得不多射向他几针,是以射向周致臻的乱魄针少了。
阵针雨飞来,周致臻反射性的挥袖抵挡,最后发现自己只有左臂中了针。他功力深厚不逊于戚云柯,当即屏息,右手轮飞指疾点自己数处大穴,生生阻住了乱魄针药性蔓延,然后咬牙拔出左臂上的乱魄针。
“昭昭,你别糊涂了!”周致臻将拔出的乱魄针往地上丢,拔剑出鞘,决意擒下女孩。
蔡昭不知何时嘴上咬了个金色小哨,她面急促吹动哨子,面腰间按,金红色光芒劈闪来,挺刀应招。
——然奇怪的是,无论她怎么奋力吹哨,那金色哨子似乎发不出声音来。
另边与周致臻距离相同的宋时俊没人帮忙分散乱魄针,嗤嗤嗤嗤被射中四五根,虽不像李文训那样针针中在要害处,但个趔趄摔在地上。
宋郁之因有父亲挡在前,只中了针,运气拔出乱魄针后,将父亲丢给后的庞雄信。他正想上前帮周致臻拿下蔡昭,却发现亲爹在后牢牢拽住了他衣摆。
“父亲你干嘛!”他气急败坏。
宋时俊用力扯回儿子,压低声音道:“你到底想娶昭昭不想,想的话听你老子的。其实姓慕的跑了更好,这会儿咱们啥别做,快,装作你身上乱魄针毒性发作没法动弹了!老六,你帮忙按住这小子!”
宋父子胡扯之时,那边蔡昭与周致臻已经缠斗起来。
尽管蔡昭天赋异禀,更有蔡平殊的十年教养,但周致臻亦是少年成,数十年修为非同小可。只不过蔡昭刀刀力以赴,周致臻却顾忌不想伤了小姑娘,只好招招留情。如此来,两人短时之内竟斗了不分上下。
周致臻渐渐焦躁,运足九分气劲,时剑锋横过,剑气青虹交错,嗤的剑刺破了蔡昭的肘部,沉声道:“昭昭还不束手擒!”
蔡昭紧咬小哨,再次挺刀上,但她招数忽的变了,轻缓疏淡,雅致悠然。
周致臻愣,这分明是佩琼山庄的传剑法。他心微颤,对了,当年青梅竹马,他曾教过蔡平殊几招周剑法,想来她教给侄女了。
蔡昭以刀代剑,刀身微颤,时间四面八方俱是刀影,这正是周剑法中的‘湖畔月影’。
周致臻心乱,持剑胡乱挡开,谁知蔡昭偏身反拗,转又是招‘湖畔月影’。
“昭昭你做什么!”周致臻沉下脸色。
‘湖畔月影’不是他教蔡平殊的第招周剑法,他教第个招式是‘小丘月圆’,年幼的未婚妻学会,甚是聪慧。
不是他教的最后招,他最后次教蔡平殊时,她已经十四岁了。那招是‘月色当空’,威力巨大,但她学了半不肯学了。
少女持剑依在树下:“致臻哥哥,寻常的周剑法学学罢了,这招‘月色当空’是周剑法的关键要诀,让别人学了去不好。”
“你怎么能算‘别人’呢。”少年微笑,然没察觉未婚妻脸上的情。
她为什么不肯学呢?
那时她还未踏出佩琼山庄,难道她已那时隐约猜到,这桩婚怕是成不了了。
蔡昭又是记‘湖畔月影’绕身来。
周致臻心恍惚,迷蒙间,蔡昭的身影似乎化作了当年十几岁的蔡平殊……
佩琼山庄立派两百年,周剑法自然不断得到改进增补,‘湖畔月影’是第四代庄与妻子在湖畔散步时所创——他与妻子青梅竹马,婚后恩爱缱绻,至死不渝,是周乃至江湖上段佳话。
素来点通的蔡平殊偏偏学这招‘湖畔月影’时特别笨,总是练不好,反反复复需要未婚夫指点纠正。
少年颇是好笑,点拨几次后忍不住调侃,“平殊妹妹这是怎么了,平常再难的招式你至多学三遍会了,‘湖畔月影’这么简单的招你怎么老是忘东忘西的?”
春光明媚的庭院中,少女言不发,望过来的幽深缠绵,似喜似嗔。
这样的他似乎见过?什么时候呢,在哪里呢?
往涌上心,周致臻猛的震,他想起来了——
蔡平殊在灯下含笑凝视那支珠花玉簪时,是这样的,幽深刻骨,似喜似嗔。
原来,她曾用同样的望过自己么。
那她是什么时候开始不再那么望向自己了呢。
是在自己在不知第几次劝未婚妻不要与尖刻的母亲般见识之后?还是自己次又次的在未婚妻与表妹之间‘碗水端平’之后?
少女本来热切的逐渐冷却下来,她开始不停的往外跑,留在佩琼山庄内的时间越来越少,曾经许诺婚约的青梅竹马,最终成为寻常来往的老友。
周致臻呼吸急促,剑式开始凌乱。
砰的声,刀剑相击——蔡昭奋力以刀锋逼近,凑到周致臻面前半尺之距时张开嘴,小金哨顺链子垂在她颈间。
她字句道,“姑姑说,喜欢个人不是错。但若那人没有同样喜欢你,那不要喜欢他太久了!”
周致臻气海阵翻涌,往历历在目,锥心刻骨之痛犹如山洪袭上心。
蔡昭抓住这个破绽,举刀劈开剑锋,左掌啪的记击中周致臻胸膻中穴。
周致臻心力交瘁,仆的喷出紫黑色的血,虚弱的靠墙坐倒在地上,心中片混乱,只是翻来覆去的想——当自己次次让平殊妹妹失望时,她当时是什么心情,是不是像自己察觉慕正扬的存在时那么伤心落寞?
周遭的轰鸣逐渐停止,所有的暴雨雷霆部引燃完了。
因为大殿正门与偏门俱被炸裂的砖瓦堵住,殿外的弟子时无法进入,杨鹤影与李元敏却已经抖落身土灰,气势汹汹朝蔡昭过来。
周致臻倒地,蔡昭没有半分停歇,转身挥刀啪啪数声,慕清晏身上的铁链镣铐尽数断裂,宁小枫嘶声道:“昭昭,你别糊涂啊!”
“糊涂不要紧,我来教训教训她好了!”杨鹤影狞笑挥剑扑来。
蔡昭迅速转身,刀锋画了个半圆,重重压下冲来的剑锋。
杨鹤影手臂震,微有酸麻之感,心道这小贱婢功夫好厉害。他收拾起轻视之情,抖腕颤动剑尖,刺向女孩左臂。
蔡昭依旧不去抵挡,是继续横刀向,刀背贴剑锋沉沉荡开,同时再度咬起那无声的金哨奋力吹起来。
杨鹤影连续两招被荡开,恼怒之际,剑招愈发绵密紧凑,犹如狂风暴雨般,然蔡昭翻来覆去只用蔡平殊的‘大风川破晴刀法’中的横字诀,左下右下的用刀背去贴对方的剑锋,偏偏艳阳刀是天下兵,杨鹤影的宝剑根本劈不断它。
这时李元敏终于赶到,径直剑冲蔡昭背后刺去。
蔡昭为了躲避背后的攻势,右肩侧身闪,左肩顿时露了个破绽,杨鹤影大喜过望,因他右手剑刚被艳阳刀荡开,于是左手捏了剑诀,横臂劈掌去,啪的声正中蔡昭左肩。
蔡昭闷哼声,左肩格勒作响,显是部分骨骼碎裂。
慕清晏目色泛红,挣扎想要起来,但多日重伤,高烧不止,此刻身上无力气。
宋郁之差点要扑出去,宋时俊拼命压低声音道:“你这个时候出去,是想挡住她,还是帮她救人!忍住,千万忍住!”
杨鹤影正要得意,忽觉自己气劲不足,无法继续运至掌心。
他呆呆的低看去,只见蔡昭不知何时左掌指间又夹了四枚亮闪闪的乱魄针,四根针均有半刺入自己腰腹大穴‘期门’。
杨鹤影半身酸麻,无法动弹,他迟钝的喊出:“不…好…”
蔡昭提气翻身斜劈刀,顿时血色飞溅,杨鹤影从左肩到右腹被直下刀,皮肉绽裂,血流如注。
杨鹤影惨叫倒下,但包括他自己在内,大殿中凡是睁睛的看出蔡昭手下留情了,不然以艳阳刀的锋利,便是将杨鹤影整个人拦腰斩断不难。
蔡昭强忍左肩剧痛,转身应对李元敏,不过短短十来招,只听啪的声,李元敏长剑被艳阳刀斩断,肩被劈下记,再无力握住剑柄。
这时,众人顶上又是阵砖瓦碎石纷纷落下,抬望去,只见殿宇顶部人影闪动,原来是殿外的弟子爬上屋顶了。
刚才他们见大殿的门窗被炸裂后堵住了,留了几个人继续砸门后,剩下的人想起大殿屋顶还有两扇小小的天窗。
谁知爬上去看,恰好发现屋顶被炸开个大洞,更合适大批人马钻进。
正当殿外弟子高兴的往里爬时,忽闻天外阵尖利的猛禽啸声,还不止只。
众人抬望去,只见两硕大无朋的金翅大鹏扑闪这丈多长的巨翅来,罡风猛烈撞击在众弟子身上,当下有几个惨叫滚落屋顶。
那两金翅大鹏喙部尖利,两爪如铁钩,双翅更是力大无比,它俩或低空扑扇,或驻足梁宇,左挑右扇,不断的将屋顶的弟子往下拍打开。
蔡昭望两只巨大的金色身影,终于松开嘴里的金哨,疲惫笑了下。
她等在大洞下方,落入殿内的弟子,她或用刀剑挑破肩,或用刀锋轻划臂膀,弄伤后踢开边。
李文训身不能动,气的半死,极力发出吼声:“蔡昭,你竟然如此!”
宁小枫害怕昏迷的丈夫出意外,直抱蔡平春不敢松手,只能尖声喊道:“昭昭你不能再错了,赶紧回吧!”
蔡昭不回,继续击伤落下的弟子。
她早不能回了,从昨日求见慕清晏的时候起,她不打算回了——
昨日进入地牢,顺势从慕清晏的脖子上拿走了那枚金色小哨,这哨声人耳听不见,金翅大鹏却能听见;
随后恳求去常坞堡,当初她与慕清晏搜索常祖坟后十分疲惫,又要漏夜下山,于是将多余出来的七八枚暴雨雷霆留下了,随手埋在坟场的某个角落,昨日祭拜时她趁樊兴不备,又掘了出来;
接,她半夜弄晕樊兴,将自己易容成他的模样,当时巡守观内的俱是各派弟子,便是青阙宗多是外门弟子,大不熟悉樊兴,黑夜中难以分辨真伪,她趁这机会,用金哨将两金鹏唤到近处,潜入正元殿,在各处要紧的地方预藏下暴雨雷霆,同时顺手在外厨房零星下了些泻药,少几个能拿剑的弟子好;
次日清早起身,先给父亲蔡平春下酥麻散,最后在言语间激起周致臻对往的回忆。
——呵呵,落英谷果然风水不好,盛产‘魔女妖女’。
瞧瞧她,不过短短数日,想出了这样欺师灭祖的恶毒计策!
这时,除了还有三两弟子继续与金鹏搏斗,屋顶基本清干净。
蔡昭挥出左腕上的银链卷住慕清晏的腰身,扯之下碎裂的左肩阵剧痛,使不出力气,慕清晏自己已是脸色惨白,失声喊了声‘昭昭’,之后说不下去了。
蔡昭笑笑:“这会儿了,你总不会再跟我说什么‘算了’吧。”
慕清晏咬住薄唇,死死的看女孩,仿佛要把她的模样印进心里般。
蔡昭收刀回鞘,先自己跃上屋顶,再换过右手将慕清晏拉上去。
宁小枫睁睁看女儿要走,从腔内发出声惨叫,“昭昭,你要去哪儿!”
她想起落英谷历代‘魔女妖女’的下场,俱是再无音讯,她害怕女儿踏上老路,此去不回,不由得哭的满脸是泪,声声呼唤,“昭昭,你别走,你走了娘可怎么办啊!你走了还能回来吗!昭昭,你别走,昭昭……”
宋郁之愣,印象中的宁小枫直是骄傲刁蛮,养尊处优,从未见她哭成这样。
正在他恍之际,忽觉背后身响动,转看去自亲爹不知何时倏然起身,在庞雄信呆愣的目光下,冲顶大喊,“蔡昭你个没良心的死丫,你要放走姓慕的,放走是了,但你自己不许走!”
慕清晏听见宁小枫的哭喊,怔怔的转看向上方的女孩,心中乱糟糟的,既想拖她,让她从此只有自己人,又想让她回去,阖团圆。
这时,颗泪珠重重砸在慕清晏脸上。
他抬看去,只见女孩俯身挂在屋梁上,泪水颗颗落下,但她咬牙继续提拉慕清晏。
他似乎听见自己心底深处某角轰然崩塌。
宋时俊见叫喊无用,当下提气运功,唰的拔掉那四五根乱魄针,随后双掌连连击向大门处的巨石。宋大门数十年的功力非同小可,只听轰隆几声,原本被凿开般的门巨石纷纷碎裂,殿外弟子拥入——这时蔡昭已将慕清晏拉上金鹏背部了。
“笨蛋,你们进来干嘛!”宋时俊冲弟子们大喊,“出去射箭啊,射那两金毛畜生啊!”
然为时已晚,在众弟子射出的阵箭雨中,两金翅大鹏振翅高飞,愈行愈远。
宋时俊对哭成泪人的宁小枫束手无策?缓米肀枷蚶钗难担呤职私虐枪饴移钦耄?57371通推宫过血后,李文训奋力跃起,他此刻已气的目眦欲裂。
“来人啊,□□手何在?给我快马追击出去!”李文训手按住戚云柯的肩,咬牙道,“掌门,请恕我僭越了。”
随后他当六派掌门与弟子的面,沉声宣布:“蔡昭勾结魔教,欺师灭祖,戕害亲长,伤残同门,罪不可恕!请各派速发追击令,号召天下武林同道,共同擒拿或诛杀魔教教慕清晏与北宸孽徒蔡昭!”
宁小枫惨叫声,昏死过去,戚云柯露出痛苦之色,周致臻闭上双目,杨鹤影恨不能跳起来,亲自领兵追击。
庞雄信悄悄走到宋时俊身边,低声道:“掌门,情闹这么大……不好吧。”
宋时俊摸摸胡子,讪讪道:“其实我没想到,小丫下手会这么狠,唉,我不知道,走步看步吧。郁之,郁之呢?”
两人转搜寻,只见宋郁之独自站在中央。
他呆呆仰望空洞屋顶中露出的天际,那样清澈湛蓝,高阔渺远,那样的决绝,去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