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切莫心急,可轻举妄动啊。”刚刚才到客栈的庞雄信压低声音道。
宋郁之在屋里走来走去,罕见的焦躁安,“是我疏忽了,该单凭面就断定昭昭上周玉麒。我却没想到,以昭昭的脾气,若对周玉麒万般喜,这桩婚事怎会存续至今?我这就写信让父亲去落英谷提亲……”
“门主这会儿正想着如何向戚宗主提议退亲呢,还有你二哥惹出来的那些破事,这才派我来代为祭奠常大侠一家。一桩亲事没退,怎么结第二桩亲事啊,郁之你可别乱了方寸啊。”庞雄信捧着条热巾帕,一幅奶妈子嘴脸。
“当时从幽冥篁道一来我就该退亲的。”宋郁之懊恼的坐下,“唉,今日瞧周玉麒待昭昭温柔体贴,远胜于我,昭昭见他是十分欢喜。君子有成人之美,来我还是打消念头的。”
“可别啊公子。”庞雄信赶紧道,“戚凌波那小丫头委实太凶了,那日我肯吐露公子您的行踪,她居然指着我的鼻子臭骂一顿。来日她真的成了公子的夫人,我可敢到你三公子身旁了。”——当时戚凌波显是将他当作宋家下人了,却知道他其实是宋家表亲家族的旁支之子,幼年父母双亡后投靠到广天门中,宋家人无异。
“委屈六叔了,凌波自幼就是这么嚣张无礼。”宋郁之低声道。
庞雄信摆摆手:“我紧,可你若娶了这样的妻子,后半辈子怎么办?还是小蔡姑娘,和气爱笑,你她身边那俩丫鬟,一个比一个派头大,没有和善仁厚的主人,养出这样的婢女来的。”
想到时时揭蔡昭疮疤的芙蓉翡翠,宋郁之自觉露出了笑意:“昭昭只是脾气,但并会放松约束底下人,她将椿龄小筑管的很。”
“谁说是啊。”庞雄信叹道,“只是公子啊,六叔跟你说句贴心话,东人人见,人人都想,你若退一步,可有的是人想进一步呢。”
这话说到了宋郁之心坎上,就算自己愿意退让,慕清晏那厮定然死咬放。
庞雄信道:“公子你想,天下名门出身你年貌相当的小姑娘,统共那么个。郁之你自己是天下第一等的人物,难道娶第一等的夫人,反而屈就次一等的么。”
宋郁之怔怔的望着灯火:“对付慕清晏我怕,毕竟他昭昭之间隔阂无数,然而周玉麒……他毕竟是北宸弟子,我绝对他利,里暗里都成。”
他是知道周玉麒闵心柔有些清楚,但从人家的阴私下手,实在有违他自小清正高傲的性。
谁知庞雄信反而笑起来:“公子你这么想就对了!其实公子如今最的办法,就是什么做。”
宋郁之何其聪慧,这短短半句话他就听出了隐含之意,“六叔的意思是,我动手,让慕清晏动手。”
庞雄信抚须点头:“正是这个意思。今日周少庄主昭昭姑娘相处的样子,光公子您着舒坦,那位魔教教主难道忍下去?所以公子什么必做,等那魔教教主料理了周少庄主就了嘛。”
宋郁之眸子一深。
庞雄信道:“单如此,小蔡姑娘毕竟周玉麒自小定亲,相处融洽,倘若那姓慕的真的收拾了周玉麒,坏了这桩亲事,论结果如何,蔡昭必然深深憎恶他,到时公子便可渔人之利了。”
“行。”宋郁之面色肃穆,“我周玉麒同属北宸六派,知道就罢了,如今既然知道慕清晏害周玉麒,我可坐视。”
庞雄信哈哈一笑,压低声音道:“公子你想多了,那魔教教主可比公子你透亮多了,既然他在心里打小蔡姑娘的主意,那就绝对会害了周玉麒,然小蔡姑娘善罢甘休?我以为,那魔教教主会走另一条路,更下作些的,比如佩琼山庄的那位闵姑娘……”他去过佩琼山庄数次,见过闵心柔。
“毁掉一个姑娘的清誉,岂是我辈做的事!”宋郁之目光清冽,毫妥协。
庞雄信连连叹气:“唉,门主说的错,当初太早让你上九蠡山了,被戚宗主养的这么知变通。那闵姑娘这会儿知在哪儿呢,就凭魔教妖孽那等脾气,忍到将人捉来发动?。”
“我估摸吧,这个馊主意最终是动到某间青楼中去的。青楼花魁的清誉总公子操心了吧,何况还测一测周少庄主的定力,免小蔡姑娘所嫁非人啊。”
宋郁之的目光有些微妙了。
……
“武安城中最大最贵的青楼在哪儿?有花魁么。”
莹莹烛火下,慕清晏俊美绚丽,清眸璀璨,然而游观月上官浩男由瑟缩了一下。
“找个相貌最标致手段最的来,咱们给姓周的设个局。”慕清晏微微挑起淡红色的薄唇,笑意阴恻。
“教主万万可啊。”
上官浩男鄙夷的瞪了眼躲到自己身后的游观月,满怀忠勇的上前谏言,“小蔡姑娘那姓周的自小定亲分浅,就算那姓周道行浅薄,没有把持住,事后让小蔡姑娘知道了,定然厌恶教主您啊。”
游观月赶紧附和:“是呀是呀,眼下的局面是三足鼎立,哪两方先出手,第三方便可坐收渔利。教主,小忍则乱大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