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安静得像只安睡兔子的墨龙,忽然间动了…动若脱兔,再好形容此时的墨龙不过。身体疯狂地扭动,束缚在它身上的白色丝线,被大力一扭、利爪一挠,顿时寸寸断裂!墨龙得到自由,摇头晃脑张开玄黑的嘴巴,却没有声音发出。
墨龙一个晃荡,张嘴便将黄色字迹身边的白色丝线咬碎,两者瞬间合在了一起!
“不好!”
陈修常眼疾手快,略微思索以后就觉得关闭玄门。即便法术会合,但是毕竟身处玄门世界,将虫薨阁放置在这处异空间对月指月楼并无任何冲击。
“水月先生,你我先退出去,静观事变。”
“也好。”
于是,陈修常掐了一个手诀以后,旋绕在身边的微光法阵闪烁不定,很快二人的身影变得很浅很浅,直到消失不见…
法术发生异动,老梦渊底下发生了什么?
火焰凤凰散去了火焰,又变作了最开始的纸鸢模样。只不过模样是变回去了,体型仍然庞大,而至于李尧儿则恢复原样,九只眼睛只剩下本来的那一双明眸,但是眼睛紧闭着,睡着了。夜长发叹了叹,将李尧儿放置在纸鸢的背上休息。
这是何苦来哉?1400年前的臭脾气,到现在也一点都没有改。
夜长发心念到此,又哀叹一次,接着就回过头看着远处的黑暗。
“你既然来了,便不要藏着,我不喜欢躲躲藏藏的家伙。”他冷冷开口。
但是黑暗中寂静如初,有些许动静,都是被洞穴里钻出来的大风刮过所致。或树枝、草被、青苔,或是落叶,不一而同,在黑暗中都很清晰,就是没有人的呼吸声。
“好自为之。”
夜长发知道黑暗中,有一只眼睛在观察着事情的发生。但是他并不想再多做什么,一来是因为性格上的懒散,二来是因为性格里的善良,都没必要去做什么。落下了一句接近于警告的话语过后,夜长发招呼着纸鸢,便往洞穴深处走去。
良久以后,一个戴着青色獠牙面具的血衣人走出这一块黑暗、踏足下一块黑暗,站在洞穴的外面,打量着夜长发消失的足迹。他抱着一只两枯兽,若有所思。
这个人很强,走雪公子打开九只眼瞳的力量,也比不过这个人的一道法术厉害。长生,你说若是我先前和走雪公子一起对抗他,有多少胜算?
血衣人无法开口说话,因为他还在修一道法术不能开口,只能在心中默想;
不过两枯听得到心声,这只名叫“长生”的两枯兽张张嘴,将生长着树叶的尖角在血衣人身上摩擦几下,睁开的一只竖眼,向着黑暗里面探望。
你是在说只有十分死算,还在劝我不要追上去?
两枯兽仰起头,亲昵地舔舐了血衣人的脸颊。
长生,即便不说梦川河就在前面,梦川城也在前面。单单是说,那一位走雪公子是恩人的亲生儿子,便是不要使命,我也要跟上去的。
血衣人将两枯兽放到地上。
你回去吧,告诉安魂树,让它选择…也没有选择了,长生泉已经干涸,你们都自由了。守碑人一脉也没有存在下去的必要…
面具之下,血衣人笑了笑;
他摘下面具,放到两枯兽的角上,说道:“忽然才想起来,长生泉干涸了。这道守碑人的法术也没修行的必要了,这份该死的传承也终于可以断了。长生,你和安魂都自由了,我也自由了…”
他的声音,动听温柔;
他转身奔赴黑暗洞穴的背影,虽然看不见,但像极了宿命。<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