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自己认识的人应该没有来天昌被抓住的,否则自己不可能过了两天还没有得知消息。
难道是有什么误会?
程子介飞速地思考了片刻,会客室门口就传来一阵吆喝。这么快的速度,的确是事先已经安排好的计划,刚才的请示不过是做个样子而已。囚犯实际上已经在附近等着了。
于是众人一齐向门口看去。那小头目正和几个持枪的卫兵推搡着一名囚犯走进会议室。那囚犯穿着平民服装,被五花大绑了起来,衣衫上还有着斑斑血迹,显然是吃了不少皮肉之苦。但步伐倒是沉着坚定,并没有虚浮无力的迹象,显示出这名囚犯心中并无恐惧。
但程子介此时却已经是目瞪口呆。——他远远地就看清了囚犯的长相,这囚犯不是别人,正是潘家顺。
虽然被打肿了脸,嘴唇也被打破了,鼻子里还在流着鼻血,但程子介却绝不会认错。
难怪。潘家顺叛离了连山海军,加入严少将的队伍之后,程子介无论是在阳门救援行动中,还是回了海源基地以后都没有看到他们。想起严少将说过,派了一只精锐特种队伍潜入天昌收集情报,看来派的竟是潘家顺等人。
当然,现在看来这样的决定是合理的。潘家顺刚刚加入海源野战军,知道他们的人应该还不多,正适合执行这样需要保密的特殊任务。
只是他们是怎么被抓的?他们可都是最精锐的特种兵,就算行踪泄露,也应该足以在平民面前脱身才对。听刚才袁领袖的话,他们似乎被抓了不止一个人,甚至很可能是被一窝端了。
潘家顺大步走向袁领袖,然后在会议室中央被卫兵按住了。这时他也看到了程子介,苍白的脸上掠过一抹惊讶的神色,又马上收回目光。
但程子介和潘家顺的惊讶都被袁领袖的那名智囊看在眼里。他直到现在,还是在一直盯着程子介看着。此时见到两人的反应,嘴角浮现出一个若隐若现的得意笑容。
潘家顺不再看程子介,却对着袁领袖大声喝道:“袁方明!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攻击现役军人。真的以为现在可以为所欲为么?我劝你趁早悔改!”
此言一出,袁领袖的随从和那几名卫兵都喧哗起来,一个个怒意汹涌。那小头目满头大汗,拿着一根钢筋,对着潘家顺的腿弯狠狠地抽了一记。潘家顺的腿顿时剧烈地颤抖起来,只得咬紧牙关,勉强坚持着没有跪倒,也就没办法继续出口指责袁领袖了。
袁领袖却没有生气,只是呵呵一笑:“现役军人?那你们为什么穿着平民服装,在我们天昌境内鬼鬼祟祟地搞破坏?怎么证明?今天本是我和我最亲密的战友,从双河远道赶来的双河人民的英明领袖程先生会面的喜庆日子,却还要浪费时间处理你们,实在可恨。程先生,”袁领袖说到这儿,转向程子介,笑道:“亲爱的战友,这几个小毛贼居心不轨,破坏重建活动,您觉得该如何处理合适?”
程子介已经可以确定,对方现在拉出潘家顺来,正是为了试探自己。刚才乍一见面之下,自己还是无法做到喜怒不形于色,惊讶的表情已经被那智囊看在眼里。
再装作不认识潘家顺也是于事无补了。
而且,不管潘家顺为什么会落在他们手里,但他先是连山的军人,现在又是严少将的部下,自己还是得想办法。就算救不了他们,也得尽量保证他们不会有生命危险,不会莫名其妙地在这儿被处决才好。
于是程子介不假思索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向着潘家顺走了过去,满脸惊讶地打量着他。
袁领袖和随从们倒是一时对程子介的举动有些迷惑起来,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程子介装作仔细辨认过,才突然大声道:“潘少尉?你不是南方舰队海军陆战队的潘少尉吗?”
这下轮到袁领袖和他的随从们吃惊了。就连那名一直显得胸有成竹的智囊,端着茶杯的手也震了一下。
潘家顺一时摸不清程子介的用意。但他也不知道,程子介已经偷偷看到了他们和戴啸天在离开双河的归途中发生的一切。如果不是看到那一幕,程子介当然还是会认为他是连山海军的人。
于是潘少尉看着程子介,张了张嘴,终于问道:“双河程先生?”</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