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p>

什么是故乡？祖祖辈辈葬在这里，就是故乡。 ——题记</p>

他应该是要回来的。</p>

刚过了霜降的时分，可就奔着冬天去了，梅村的梅花，也开的最是鲜艳。朵朵腊梅，刚应着点冬天的雪，红色就爬了上来。</p>

何十一哈了口气，呼出的白雾还来不及散去，就被他拢在手心里，换来个些许温暖，裹着冬衣的身子，稍微放松了些。</p>

说放松，也只是他觉得吧，眼前敞开的村子口，如同择人而噬的野兽一般，张着嘴要将他给带进去，何十一不由得后退了一步。</p>

脚底踩着的新雪，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何十一的身子顿了顿，村口旁边的酒摊里，飘出来的酒香，猎猎作响的旗，上头写的字不知道过了多少年月，依旧是那俩字——</p>

酒肆。</p>

酒肆的老板，依旧是那副慈祥的样子，笑眯眯的眼睛，扯了几块遮着点风雪的布，便成了酒肆最初的模样。</p>

老板姓刘，何十一还有那么点印象，只是没想到，这么久过去了，小酒肆还在风雪中矗着，如同守着梅村的哨兵，他走了进去。</p>

酒香的味道，还是那么的熟悉，店里头忙活的小二瞅着来了客人，脸上的笑容堆了满堂，嘴里头吆喝的声音，好似要把外面的寒意，通通都给喊走了去，何十一笑了一下。</p>

“客官里边请！”</p>

这会儿人不多，他便寻了个不算偏嚷的地方，也不用看菜单，嘴里头爆的名字，还是以前的味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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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一两酒，两碟花生两碟豆。”</p>

他深吸了一口气，最初的那抹紧张，此刻倒是消散了去，原以着离开了这么久，梅村应该变化挺大的，想不到还是记忆中的样子，那么柔和。</p>

小的时候问外婆，什么是故乡。</p>

外婆扯了一道腊肉，</p>

刀刀砧板的声音拍搭作响，嘴里头的声音虽然有轻有重，但他也能听个清：</p>

“什么是故乡？祖祖辈辈葬在这里，就是故乡。”</p>

说这话的时候，锅里的腊肉正香，外婆脸上的褶子一跳一跳的，笑起来很好看。</p>

温好的酒盛了上来，何十一端起瓷碗，晃荡的酒，有那么些浑浊，他也不介意，揣着还温热的酒，一仰头，浊黄的酒，混着些有的没的味道，以及这么些年在外的日子，通通喝下了肚。</p>

眼眶倒是红了。</p>

不知道是喝得快了些辣着了，还是想到了外头的那些风里头飘着的日子，只觉得身上的衣服总那么不得暖，酒肆里温的酒，也有些凉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