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能够听到阿呆平安逃走了,余付的心里也是一松,紧绷的心,终于是缓了下来。</p>
“逃了就好,逃了就好……”</p>
这话,自然是不能说出来的,余付也只能在心里想想,但能够听到阿呆平安的消息,也是足够了。</p>
眼中的寒光一闪而过,他想起昨晚的月亮,汹涌的海水都是给吞噬了去,呼吸都是凝滞了一瞬,旋即,又是恢复了平常。</p>
张叔看了他一眼,又别了过去,不远处的呼喊声,吸引了他们的注意。</p>
“张叔!张叔!大事不好了!”</p>
脸上的惊慌,可是遮掩不住的,张叔心里头咯噔一下,一股极度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连带着旁边的余付,心里都是一紧。</p>
“别急,慢慢说。”</p>
张叔拍着他的肩膀,腰间的酒壶一探,清冽的酒水,瞬间充盈全身,那人的滚烫脸色,也是慢慢降了下来。</p>
不过事情,的确分个轻重缓急的,那人也不过是喘了几下,便赶紧拉住了张叔的手,急切之色,令张叔打断了还想让他休息会的心思。</p>
“怎么了吗?”</p>
余付也凑了过来,正好这会儿他这也没什么事,凑凑热闹,也是可以的。</p>
那人也看到了余付,只不过这会儿了,被听了去就被听了去罢,当务之急,还是事情重要。</p>
“祭祀!皮卡祭祀!皮卡祭祀不见了!”</p>
这会儿,余付倒是认出他来了,此人平日里跟在皮卡祭祀旁边,负责一些繁琐之事,他依稀记得,是姓林来着。</p>
林叔也很绝望,发生这档子事,他肯定是不想见到的,而一时之间也没了个主意,当务之急,就是要告诉张叔等一些老一辈的。</p>
至于祭祀消失的消息,必然是要封锁住的,不然,一旦泄露出去,整个鱼村都要陷入恐慌之中!</p>
张叔心里头也是狠狠地被震撼了一把,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之前被带入监牢的那两个外乡人,自从她们到了村子后,村子就没太平过。</p>
可,正因为她们被关押在了牢房里面,从侧面上来说,她们也脱离了嫌疑。</p>
毕竟,她们都被关在监牢了,又要如何出来呢?</p>
因此这个嫌疑,很是自然的就给抹清了,张叔沉吟了一会,紧锁的眉头迟迟没有张开,过了好半晌,方才开口道:</p>
“先代我去祭祀住的地方吧,通知其他人的事,往后再延一延,还有,封锁消息。”</p>
林叔点了点头,表示这事他心里清楚。</p>
这一点,在皮卡祭祀旁边呆了这么久的他,自然是手段熟练,也用不着张叔提醒,最起码,目前祭祀不见了的消息,是没人知道的。</p>
皮卡祭祀住的地方,说起来离海岸并不是很远,按照他的说法是,鱼村的人,靠海吃海,他身为祭祀要是自己都不能贴近大海,那是要被大海抛弃的。</p>
推窗就是海的地方,晚上的海风,吹得可格外凉爽,哪怕是在白天,吹来的风都是凉快人的。</p>
嘎吱嘎吱的木门,门上悬挂的风铃,发出叮铃叮铃的声音,极为悦耳,哪怕是隔着木屋还有那么点距离,张叔的心情都是轻松了一点。</p>
但显然,他轻松过早了。</p>
木屋里头完全没有打斗的痕迹,想来也是,皮卡祭祀本就行动不便,自己的咳嗽都没见好的样子,成天都是病恹恹的,又如何能与人打斗呢?</p>
敞开的木门,里头的摆设都是一览无遗,耳边的风铃声声入耳,张叔的视线,缓慢移动着。</p>
木床旁边,摊开的被褥,旁边挂的衣服都是给拾掇好了,俨然一副准备睡觉的样子,这种情况下的祭祀,又怎么会自己消失呢?</p>
显然是被人带走的。</p>
余付四下看了看,来的路上张叔便是交代过,不能随意触碰房间里的东西,这一点,他自然是记着了,眼前的窗子,也是落入眼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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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迟疑着,探出罪恶的双手,将窗户给慢慢打开,汹涌的海浪声,夹杂着涛涛海风,扑面而来,拍打在了他的脸上,都是一阵生疼。</p>
呼啸之声,瞬间席卷了整个房间,张叔赶紧跑到了窗边合上,语气之中,更是多了抹焦急:</p>
“你干什么啊?!”</p>
余付不好意思地后退几步,嘴唇嗫嚅着说不出话,他知道自己闯了个祸,也好在现在张叔的心思不在这里,因此只是这么说了句后,便是揭了过去。</p>
至于林叔,也只是看了一眼,便把眼睛收了回来。</p>
许是在祭祀旁边待久了的缘故,他很清楚的知道,什么人可以得罪,什么人还是不要得罪的好。</p>
张叔控制着自己的身子,不断变化着位置,口中还不停地念念有词,神神叨叨的样子,若非余付对他很是了解,多半都会觉得他是撞了邪了。</p>
但显然,张叔不是。</p>
他控制着那股很是玄奥的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般地往前走着,推开了木门,余付与林叔对视一眼,余付沉声道:“跟上去看看。”</p>
林叔点了点头,两人都是蹑手蹑脚的跟在后面,尽量不发出太大的声响,以免将张叔从这种状态中惊醒。</p>
汹涌的怒涛,将张叔瞬间惊醒,耳边呼啸的风声,自己的衣摆,都是不由控制地剧烈摆动着,连带着张叔的身子,也感受到了极大的阻力。</p>
张叔盯着眼前的这片海,眼神,顿时变得极为深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