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p>

不用上学的日子，照例是要出来帮忙的，楠很清楚这一点。</p>

她起了个大早，冰凉的水打在脸上，刺激着还昏昏欲睡的脑袋，都是抖搂了一个机灵，人倒是精神了不少，眼前的视线，也是清楚多了。</p>

她走到自家的菜园子里，盖着的布被她掀开，露出底下一个个还挂着露水的蔬菜，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p>

“早啊各位！”</p>

叽叽喳喳的声音，此起彼伏，零零碎碎的传进她的耳朵，无非是一声声回应罢了。</p>

楠笑了笑，鼻子一动，母亲已经做好了饭菜，这会儿，父亲也过来了，准备写采摘今天要卖的食材。</p>

她心中一动，指着那株叫的最厉害的青椒：</p>

“父亲，今天把它给卖了吧，叫的老凶了。”</p>

那边母亲已经开始喊着吃早饭了，楠也不耽误，哼着小调蹦蹦跳跳的走了，留下脸上写满了疑惑的父亲，看着眼前的青椒，有些莫名其妙：</p>

“它叫的……很凶吗？”</p>

或者说，它会叫吗？</p>

卖菜的摇了摇头，只当自己闺女胡说呢，大早上的都不清醒，也不在意，仔细挑选着长熟了的蔬菜，还要成色好的，若是卖相不行，也是很难卖出去的。</p>

卖菜的地方，是街档口，那儿人流多，又占着个大树底下，阴凉的地儿自然是凉快的，不用顶着大太阳的叫卖，肯定舒服些。</p>

父亲卖菜，有他的一套，讲的是一个吆喝。手里头拿的什么菜，都能给你吆喝出来，拉着老长的调，从街头到街尾，都是听得个清楚。</p>

楠不会吆喝，许是怕生的缘故，就连跟别人多说几句话，都是有些不敢，但她也机灵，既然吆喝不上来，也能打个下手。</p>

递递菜，过过秤什么的，倒是极为熟练。</p>

“卖菜的，你这青椒怎么卖？”</p>

听声音是个挺年轻的姑娘，楠抬了抬头，正好瞥见了成落那一脸的俊俏，忙不迭划了过去，眼神，都是有些飘忽。</p>

这也太好看了吧！</p>

楠心里头叫喊着，手上的功夫也没闲着，极为熟练的装秤，过价，再递给顾客。</p>

卖菜的听这声音，知道是来生意了，有些干枯黝黑的脸上，挤出了一抹笑意，嘴里头自然还吆喝着：</p>

“小姐您瞧好了，我这青椒不一般，五文一两算你一单，你要是觉着成色好，二两九文你拿走……”</p>

嘴里的话，说的倒是一套一套的，成落笑了笑，露出礼貌性的笑容，手更是在每株蔬菜上来回捉摸，搞不清的，还以为她真的在认真看呢。</p>

其实，她也是在认真看，也是在看菜，不过看的不是菜本身，而是更深的东西。</p>

眼底划过一抹青芒，掌心的六芒星图案，也是微微发光，落在卖菜的眼中，都是微微变了色。</p>

“卖菜的，你这些菜我都要了，你看看估个价吧。”</p>

能全卖掉，卖菜的自然是心中一喜，他咽了咽口水，将眼前这姑娘是妖的信息压在了害怕背后，有些颤抖的手，将菜递给了楠。</p>

楠有些疑惑，自己父亲的手，可从没这么抖过啊，而且从他那有些颤抖的语气来说，更多的，像是在害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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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怕什么呢？</p>

她又抬头看了一眼成落，正好看到后者对自己笑了笑，和煦的笑容，极为温暖。</p>

心头的疑惑更深了。</p>

但她没有多想，只是熟练的过了秤，将菜价算到了一堆：</p>

“一共是五两银子。”</p>

成落点头应了一声，就准备往腰间取银子，却被卖菜的顿了一下。</p>

“不用五两，姑娘这么好看，又光顾老汉我的生意，今儿个就收个四两，权当姑娘照顾了。”</p>

能省一两钱，自然是好的，成落想起清姐给自己钱时那一副不要败家的样子，就是有些好笑。</p>

强忍着笑意，取出了四两银子递了过去，眼神在卖菜的颤抖的手上停了一会，便很快恢复了原状，接过菜，走人。</p>

“爹，你今天为什么五两不要非要四两啊？”</p>

说贪财，自己父亲绝对算得上是一个，不过也不怪他，这是多年穷出来的病，治，也是没法治的。</p>

所以，当楠看到自己父亲居然五两不要要四两的时候，心中的惊讶可想而知。</p>

卖菜的摇了摇头，也不解释，只是挑起了担子，收拾收拾着准备回家了，身后跟着的楠，还是一头雾水。</p>

难不成，跟那个姑娘有关吗？</p>

楠转身留了个心眼，注意到这买菜的姑娘走进了——鸳鸯楼。</p>

买菜做饭，自然是不用的，成落他们住在鸳鸯楼，想吃什么只要招呼一声店家，自然会有小二送上来，还缺什么菜呢？</p>

只是，当昨天第一顿菜端上来的时候，成落很是奇怪的，只拿出了两碗菜，让清姐他们食用。</p>

“这几道菜，就不要吃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