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暗自揣摩着魇的情绪，也没注意到她说的是“她”，还是“他们”，只得探了个脑子，看了看摆在魇胸前的东西。</p>

她的动作为之一僵。</p>

在魇的胸前，零零落落地摆满了好多蔬菜瓜果，有的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蔫儿吧啦的，有的又好像刚采摘的一般，精神抖擞，亭亭玉立。</p>

见着楠过来，那群蔬菜也是给她打了声招呼：</p>

“楠，你也在这吗？”</p>

楠察觉到，魇的眼睛应该是亮了一下的，应该……是的吧。</p>

眼前的蔬菜们都在叫着自己，她一一的回应着，也正是这样，魇的视线头一次落到了她的身上。</p>

“你也能听懂吗？”</p>

一个“也”字，突出了好多细节，楠也不含糊，急忙问道：“难不成魇同学你也是吗？”</p>

那会儿称呼之间，都是挂了个同学，女孩子家家的，要成为好朋友，有一个共同的兴趣，那再轻易不过了，由于都能听懂食物说话，两人之间的感情也在迅速升温，，哪怕是整日里将脸埋在黑衣下的魇，跟楠说话</p>

的时候都是多了些笑容。</p>

最起码，声音听起来是在笑的。</p>

学堂里没事的时候，楠是要去帮着父亲卖菜的。父亲卖菜有他的一套，卖的菜在他嘴里都成了吆喝的词，抑扬顿挫还带了点韵味，她学不来，只能跟在后面扯长了调：</p>

“卖菜喽——”</p>

天一热，嗓子就扯不起来了，卖菜的也不吆喝了，寻了个阴凉地，带着楠好生休息着。</p>

休息的时候，楠就可以跟筐里的那些菜说话了，听他们说哪家的谁谁谁爱吃辣，哪家的吃饭必放葱，那些无关痛痒鸡毛蒜皮的话，承载了她白天炙热的生活。</p>

阳城的历史上，是有“辛”这个人的，楠记得很清楚。</p>

从能够同这些食物说话后，他们嘴里提到的最多的，就是这个名为“辛”的人。</p>

听他们说，辛的实力极为强大，哪怕是在这西北大漠诸多妖王中，他的实力都是顶尖的。</p>

是的，妖王。</p>

这个世界有妖，楠不是第一次知道了，听母亲说，妖食人血，吃人肉，所过之处寸草不生，生灵涂炭。</p>

“就没有好的妖怪吗？”</p>

楠心想，人都分好人坏人，妖莫不分好妖坏妖么？</p>

她记得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母亲的脸色几乎是瞬间变了，珍而重之地板着脸，那盯着她的眼睛中，充满了紧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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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记住，楠，妖是没有好妖的，他们食人血，吃人肉，我们面对他们，就只有一个结果，臣服。”</p>

是的，不臣服，那就是死。</p>

因而从小，楠就知道，惹了谁都可以，千万不能惹妖。</p>

妖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p>

妖王，就是一方妖怪之中最强的那个了，也只有到了金字塔的顶尖，才能称为——王。</p>

所以，当她听到食物们说起妖王“辛”的时候，心中的惊讶就可想而知了。</p>

“妖王压城，辛挺身而出，献自身精血，焕神迹，护阳城！”</p>

只是短短几个字，楠却能从食物们的语气中，听出那抹浓浓的敬意，与火热。</p>

他们是崇拜辛的么？</p>

她这么想着，眼神又飘向了更远的地方，如果真如他们所说，妖王压城的话，那星兵，为何又没有动作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