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脸哥提议着,也没管清姐那看着自己逐渐睁大的眼睛,眼里有些……嗯……紧张?</p>
…………</p>
通往村子的路,跌跌撞撞,磕磕碰碰的。</p>
上海是个大城市,刚出来那会儿路面还好,但这马车坐了十多里出来后,渐渐的路面就不平坦了。</p>
不过这也难怪,村子里不算发达,甚至可以说是落后,路面能平坦才怪呢。</p>
清姐坐在马车中,眼睛微闭,脸上布满了祥和与轻松,这就是要回家了,如同漂泊不定的芦苇去找根一般。</p>
她的思绪,慢慢飘到了那一天,她还记得,那天晚上的月亮有些圆,明晃晃地月光,把爷的相貌照的一清二楚。</p>
爷的书桌靠着窗的,听他说这是什么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她记不大清了,只记得爷每天晚上入睡前,都会在一个本子上记日记。</p>
日记上的东西千奇百怪,什么的都有,有的时候就写一整天发生了些什么,有的时候会写一些奇异瑰怪的听起来像小说的东西,有的时候就会写邻里乡亲的八卦,总之就不像个日记的样子。</p>
明晃晃的月光,清姐悄悄地打开了一丝门缝,想着去厨房找点吃的。</p>
去厨房的路上必然要经过爷的书房,她摸了摸干瘪的肚子,蹑手蹑脚的,一步两步,小心翼翼。</p>
路过书房的时候,她</p>
清楚的听到,爷在里头说话:“清妹现在也这么大了,可以让她试着跟我学学唱戏,有门手艺在,将来起码饿不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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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姐听着一暖,蹑手蹑脚地拿回在厨房找到的吃的,打算返回房间。</p>
“只可惜,也不知道这孩子亲生父母是谁,不然还能找回去……”</p>
后面的话,她听不大清了,好像从这一句开始,脑子里就变成了空白的一片……</p>
…………</p>
白脸哥咿咿呀呀乱叫的声音,将清姐成功的拉回了现实,到也怪不得他,这一颠一颠的,真的是要把他人给弄散架了,更何况,马车里还带了那么多东西。</p>
“你说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怎么要带这么多东西回去?”</p>
白脸哥随手翻了一下,翻出了清姐唱戏的戏服:</p>
“姐姐,我们这是去祭奠的,戏服你也带上?”</p>
清姐将戏服拿过来,仔仔细细地叠好了给放回原处,嘴里解释道:“爷最喜欢听戏了,所以每年我都会回去唱戏给他听的,这可不能不带。”</p>
“反正爷也听不到,何必这么认真?”</p>
“你忘了?爷不是说过吗,戏迎八方客,三分人,五分鬼,爷听得到的。”</p>
白脸哥看着清姐手里的戏服,沉默了一下,继续回头捯饬着,不过这回不是再找她的茬了,而是在叠衣服——把那些有些皱了的、没叠好的衣服给重新叠上。</p>
清姐松了一下气,仔细端详着白脸哥,今天的白脸哥穿了一身黑装,白白净净地脸上,五官有些精致。</p>
她默默地将身后的一身大红衣裳给藏好了,一同藏好的,还有凤冠霞帔,与她那一丢丢的小小心思。</p>
听爷说过,要是将来有看上了的小伙子,一定要领回来,姑娘要穿着大红的衣裳唱戏,男方一看,要是爷觉着顺眼了,就可以和女方同台对戏。</p>
只可惜现在爷不在了,不能给他看着顺眼。</p>
不过——</p>
“要不要,穿个看看呢?”</p>
清姐偷偷看了一眼白脸哥,这个念头刚升起来,脸腾地一下,红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