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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锲子

话说这世间尚武,武者,有万勇之气,当拳脚相加之时,更是热血澎湃。飞檐走壁更是羡煞多少旁人,而周鸭碧就是这旁人之一。

周鸭碧是个孤儿,据说幼时被一乞丐老头捡到,被他抚养到九岁,可惜造化弄人,一场何幺国百年难得一遇的大雪还是间接要了这老头的命,老头为人善良,既以乞讨为生,却不沾寻常叫花的恶性,老好人一个,为了抚养周鸭碧,时不时还要帮人家做短工,许是何幺国民风淳朴,他人见他一个瘦弱老头还要抚养一个幼孩,也会给他诸多照顾,然后当周鸭碧渐渐长大,老头的身子骨也如这将要燃尽的蜡烛一般,渐渐燃尽。

临走之,也许是回光返照,老头居然坐了起来,抓住周鸭碧的手:“老头我是不行了……你也别哭了,我这一辈子啊,啥都体验过了。”确实,老乞丐这一辈子穷困潦倒,到处流浪,也幸亏命硬,没有惹上恶疾,没有被那兵荒马乱夺走性命,一个普通人一生活了七十多年,其实也是寿寝正终了。

老头摸摸脑袋,回想自己这一生:“我喝过伏水国的黄酒,虽说是别人剩的……也去过羌生国乞讨,不过那边的人都比较小气,不大爱施舍我,不过也不能怪人家,这世道本来就不太好……在奕门没被灭国时我也去过奕门,不过我去的时候刚刚好是在战乱时候,唉战争啊,始终苦的是咱老百姓。”许是害怕那横尸遍野的城郊,又或是那骑着高头大马的士兵手中染血的刀剑,老乞丐的手在颤抖。

老头脸色愈发苍白:“你记住,这世间你可以多走走,虽然你是个乞儿,可能这一辈子也没啥成就,你别怨这世间,要以善待人。这何幺是我人生的终点,但是它是我待过最好的地方……”说完,手就垂下了,没有任何不甘,好歹还有个幼孩能为他送终,而不是独自终老,尸体腐烂而无人知晓。

“我都懂,我都明白。”周鸭碧抓着老头垂下的手许久、许久。直到天亮,周鸭碧方才抓起别人丢掉的破布,将老头包住,缓缓地拖到竹林之中,将尸体就着枯竹以及树枝焚烧,许久火才生起,骨灰被撒入旁边的小溪。生火的手被那树枝摩擦,划破了皮,微微有血渗出。

做完这一切,周鸭碧就累倒了,睡在了小溪旁,此时已是初春,何幺国的大雪来得太急、太猛,老头刚刚熬过了大雪,却在这万物复苏、生机盎然的初春走了。也是,何苦挣扎?不过总归是在这焕发生机的美好季节逝去,而不是在那白茫茫的一片中,找不到自己通往黄泉的路。倘若老乞丐在冬天去世,或许周鸭碧连火都生不起。

许久。“诶师傅你快过来看,这里有个小屁孩在这睡觉……啧啧啧,还眉头紧锁,眼中带泪,不会是想着哪家姑娘吧,年纪轻轻这可不好……”一个身穿道袍的女子叽叽喳喳。

身为女子穿着道袍模样非常怪异,但是女子生的清纯娇俏,倒是别有一番风味。女子身后还有二男一女,都是身着道袍,女子旁边还站着一个老头,一身道袍洗得有些发白,老道士的头发也是全数白色,胡子留长,要是能把几分市井之气收去,倒是有几分仙风道骨、得道高人的样子。

那两男一女中,其中一个男的,身材矮小肥胖,长得却不贼眉鼠眼,看起来富态可掬,只不过这富态可掬的样子配合上道袍有几分怪异,他们的师傅,也就是老道士管他叫周鼠清。

另外一个男的,模样清秀,宛如富家公子,纨绔世间,颜色暗淡的道袍也压不住他的帅气,这要是换上锦衣或者盔甲,定然能引得多少闺中少女眼眸含春,秋波涟涟。周虎语。

另外一名女子,看起来十分安静,实际上她确实很安静,不喜言语。唤作周蛇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