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陆寒稍微说了些热闹的情形，她听得心神往之，只恨自己身子太不方便。想到这里，她又随手拿起枕头打陆寒：“都是你的错！又让人家当娘了！人家本来不想再要孩子了，呜呜呜……”</p>

“小心小心。”陆寒不怕被她打中，就怕她乱动伤了孩子，连忙把她手里的枕头夺过来，劝道：“是了是了，都是我不好。”</p>

“当然是你不好。”芳菲没了“凶器”，只得气鼓鼓地瞪着陆寒。</p>

陆寒只得又哄又亲，才让芳菲的心情略有好转。不过等过了一段时日之后，成了状元夫人的明媗上门来探望芳菲，芳菲总算又开心了起来。</p>

其实她不知道，这是陆寒特意去拜托了王荃，让王荃转告明媗来看看芳菲，给芳菲解解闷。陆寒可是在意芳菲的心情好坏呢，要知道，她一生气，那可是气着两个人呐！</p>

到了六月中，陆寒才有继续和原先一样，每隔几天便到宫中教导太子读书了。</p>

这一回，陆寒发现太子有了明显的变化。</p>

最大的改变，应该说……太子变得更沉默了。</p>

原先太子也不是个活泼的孩子，偏于腼腆，与人交接时略带点怯意。朱毓昇就是不满他这一点，觉得没有遗传到自己的一点霸气，倒是活脱脱像他母亲秦皇后。</p>

可是经过了这几个月的动荡变故，这个还不到五岁的孩子，竟像大了几岁一般。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他以一种奇异的速度迅速成长起来。</p>

之前的害羞、怯懦，逐渐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稳大方得多的气度。</p>

东宫太子朱昶，就像是突然开了窍一样，整个人发生着质的蜕变。</p>

陆寒不是很清楚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但也知道，是和这次的事件有关。</p>

在秦皇后被幽禁的日子里，在这后/宫大整顿的两个月里，年幼的太子不可能置身事外。曾有一度，甚至有人在私底下偷偷说，这太子的名头上，可以加一个“前”字了。</p>

很凶险的，差一点就是万劫不复。</p>

在历史上，所有的“前”太子，没几个能够善终。并不是你不做太子，就能做一个安逸的亲王……不是这样的。</p>

这是一个只能上不能下的位子，和皇帝，皇后，一样一样的。</p>

陆寒对于太子的转变，心里有许多想法。他不知道这种转变对太子来说是不是好事，毕竟，一个才五岁的孩童……如果从此越来越偏激，将来长大了，也许会闯出更多的祸事来。</p>

皇家的事情，稍有不慎，就是滔天大祸。</p>

但是有一件事，让陆寒稍稍感到了安心。</p>

那是有一天，他正在教太子读《论语》。读到一半，突然从门外闯进一个宫装幼女，直扑太子而去。</p>

“皇兄！”</p>

小女孩莺声脆响，很是好听。陆寒一听这称呼，再看小女孩身上的装扮，知道这位便是公主了。只不知是两位公主中的哪一位。</p>

“永喜，你不好好在宫里呆着跑出来做什么？”</p>

太子先是一怔，随后笑着拉过妹妹的手来。</p>

“来找皇兄玩啊……他们都说皇兄在读书。皇兄，读书好玩吗？”小公主笑嘻嘻的。</p>

陆寒心下了然，这是二公主朱蕤，封号永喜公主。也就是李德妃所出的那位，眼下应该是养在秦皇后的宫里。</p>

二公主还是不知愁的年纪，但母妃突然不见了，自己又被送到陌生的宫里住着，肯定很不安。身为哥哥的朱昶对这妹妹却分外怜惜，他自己年纪还这么小，却已经懂得让宫人们好好照顾妹妹。</p>

看着太子露出了真心的笑容，陆寒突然想：“太子……本性仁和，这一点，现在许多人都还没注意到。”</p>

他看向太子的目光，和之前有些不同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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