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出来一章……继续码……不知几点才能出第二章了……只能说，蔷薇尽量努力，不敢辜负大家的热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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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菲与丁家下人们一齐从朱毓昇跟前退下。下人们知道她是位命妇，也不敢拿大与她并行，除了在她身前引路的两个大丫鬟之外，其余闲杂人等都落在她后头慢慢走着。</p>

她何尝不知道朱毓昇想让她留在那儿。</p>

可是，他可以不顾自己皇帝的威仪，她却不能像他一样恣肆。</p>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柳儿被皇帝留在身边同游，那是荣耀；而自己若是跟着去了，那将会惹来多少暧昧的目光？</p>

人言可畏。在这世上，生为女子，要守的规矩实在太多太多，稍有不慎，便会跌得粉身碎骨。</p>

一顶“魅惑君上”的帽子扣下来，遭殃的可不仅仅是她自己，还有她的丈夫、儿子、家族……</p>

她明白他对她依然有情。越是如此，她才越是不能在他眼前出现……若是一个不好，惹得他做出些出格的事情来，可怎生是好？</p>

考虑得如此清楚明白，将其中利害想得通通透透，是因为——</p>

不爱了吧。</p>

如果她足够爱他，当初便不会拒绝留在宫中，哪怕是与其他妃嫔争个你死我活，也在所不惜。</p>

如果她足够爱他，什么尊严、理智、自由，统统都是可以放弃的吧？</p>

做不到，不过就是因为爱得不够。</p>

芳菲扪心自问，她真是个自私的人……明明生受了朱毓昇许多恩情，却从来不能对他做出什么回报。可是，她所作出的回报，又会是他需要的吗？</p>

他需要她陪在他的身边，而她永远不能做到。</p>

所以……</p>

相见争如不见，有情却似无情。她再做什么，都是徒劳。</p>

至于把柳儿留下，她也并不担心。朱毓昇如果是爱迁怒的人，该先迁怒陆寒才是。陆寒还好端端做着吏部郎中呢，柳儿一个小娃儿更不会出什么事了。</p>

芳菲想着心事，脚下不知不觉走得慢了，旁人也不敢催她。</p>

忽然前面路上熙熙攘攘冒出一群人来，为首的是别院的一位管事，正引着一群男子往这边走来。</p>

芳菲见又有男客来了，忙往两个丫鬟身后避了一避。</p>

这群人是来做什么的？这念头才在芳菲脑中闪过一瞬，便听见有个熟悉的声音喊了一声：“芳……陆夫人，你怎么在这里？”</p>

芳菲愕然抬头，眼睛正对上萧卓惊讶的双眸。</p>

是了，朱毓昇出行，哪少得了萧卓护卫……</p>

萧卓方才差点把“芳菲”二字喊了出来，赶紧改口，心中惊疑不定。她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p>

萧卓刚才一直在指挥锦衣卫的番子们到附近巡逻，所以这会儿才进了别院。</p>

芳菲只得简单解释了两句。她与萧卓相处时倒是没有在朱毓昇面前那样处处小心，自然得多。</p>

这其实也不是因为她与萧卓感情更深厚，更不是因为朱毓昇的特殊身份。只是因为，朱毓昇曾经在她心中是占过一席之地……面对他时，她才难以自处。</p>

而萧卓，从头到尾，她都只当他是个可靠的兄长般的朋友罢了。</p>

萧卓此时心里无比懊悔今日劝着朱毓昇到行宫来泡温泉。待得听到朱毓昇把柳儿留下，萧卓面上表情更是微妙，但当着众人又不能表现出来。</p>

他听芳菲说她等会要下山，便追问了几句，问问她带了什么人手。</p>

待得听到她只带了几个下人与马夫，萧卓的眉头就微微皱了起来。</p>

他想了想，对芳菲说：“我留一个十人小队下来，护送你们回京。”</p>

也只有萧卓敢说这句话，别人绝不敢把本来护卫着皇帝的锦衣卫番子拨出来护送别人。</p>

但萧卓本来就能直接调动锦衣卫的人手。加上他也深知，自己调拨人去护卫芳菲回城，皇上只有赞同的份。</p>

芳菲觉得不妥，推辞了几声，看萧卓十分坚持，也就不多说了。</p>

“萧大人请速去伴驾吧。”芳菲朝观景塔那边看了看，萧卓会意，也不能久留此处，只得匆忙离去。</p>

萧卓赶到观景塔上的时候，正好见朱毓昇在向柳儿问些什么。丁易与朱宜真等人都站得远远的，想是朱毓昇不愿让他们靠得太近。</p>

看到萧卓来了，朱毓昇朝他微微点头。萧卓向朱毓昇行礼之后，看到朱毓昇又低下头和柳儿说了几句，他眼中的慈和之色，可是萧卓几乎没有见过的……</p>

是因为……柳儿是她的孩子吧。</p>

芳菲在外院的小花厅里等了许久，才听得外头一阵人声，接着便看见朱宜真带着几个女儿和柳儿走了进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