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垂下眼，似乎并不想要回答的样子。

顾雅意静默了会儿。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是她刚刚鲁莽了，不应该贸然问出这些问题的。只是，网络上传播的消息，他们到底知道还是不知道？

任乾元正挽起袖子忙着刷调料，见她过来后，毫不客气地招呼道：“正好，你过来帮帮忙。”他指着另一旁的热狗和丸子，“把它们都串起来吧。”

“……”她默默地拿起竹签，串了好几个牛肉丸，终于按捺不下去地问道：“任乾元，你怎么一回事儿？你昨天不是还在医院么，今天是出院了？来我家做什么？你和优优又是怎么回事？”

“这么多的问题，你让我先回答哪个？”任乾元弯唇，笑了笑。那笑容里，依稀带着怅然若失，还有内疚。

“随你怎么答，有话直说就是了。”她的头发垂了下来，挡住了眼前的视线，可偏偏双手都油腻腻的，完全没有弄。

任乾元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凑上前帮她把头发拨到耳后。然后，速度极快地往后退着。那感觉，就仿佛她是携带了多少病菌一样。

“……”她本来也不习惯和别的男人的亲昵，只是任乾元的态度，是不是有点儿太夸张了。

任乾元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冒出了一句道歉：“对不起。”顿了顿，他慎重道：“顾雅意，我要和吴以优结婚了。”

她蓦然瞪大了眼睛：“噗……”

“这应该是最好的负责吧。”他专心地转着鸡翅，仿佛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便是那堆鸡翅君。对她说的话，不过是如今天的天气还不错一类的闲聊。

“你们……”她斟酌着，好一会儿才道：“是商量好了吗？你都记起来了吗？所有的事情？”她小心翼翼地望着任乾元，犹豫着该不该把网上的事情说出来。

任乾元点了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

她的眉头微微皱起，事实上让傅子善教育了一番以后，她终于站在局外人的角度把自己看到的事情理了一遍。她隐约地觉得，这其中说不定有什么误会。任乾元这样的决定，真的不会草率么？

“现场只有我和吴以优。”他有些涩然地弯了弯唇：“哪怕我什么都想不起来，又能怎么样？”

她沉默了，机械地串着牛肉丸。

“反正我喜欢的人又不喜欢我，与其等着以后被决定商业联姻，倒不如现在选择责任。”面对着一个自己喜欢了多年的人，说出这样的话对任乾元而言，如同无形的针一根根扎在心底最柔软的角落所带来的痛苦。

“顾雅意，对不起……”他的声音轻得好似会飘入风里：“还有，谢谢你。”

同样心情复杂的，还有顾雅意。她拿着丸子的手过于用力，甚至快要把肉丸子捏得不成样子了。“任乾元，你喜欢的人是顾雅意吧？一直都是顾雅意吧？”她勇敢地抬起头，直视着被说中心事尴尬得无所闪躲的任乾元。

她一字一句道：“我，根本不是顾雅意。我的名字，是蒋晴。”

“打从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顾雅意就已经死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