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柯二人刀在身前，背靠着背，口中喘着粗气，松了一口气。

“妈的，我刚实有些慌！”顾紫金啐了一口嘴里的血，笑骂。

他从怀里摸出随身的刀绢擦了遍刀身，又拿怀纸抹了一遍免得刀刃沾血生锈。忽然脸上又觉得生疼，一摸，左边脸眼下一寸的地方，横着留了一不深一长口子。

顾紫金大叫起来：“柯柯我毁容了！”说罢恶狠狠拍了一下柯的肩膀，好似他脸上的口子是柯划的。这一掌拍下柯也喊起来，方斗间没发觉，自己肩上也挨了一刀。

他捂着肩膀跳开，喊：“顾紫金你是人嘛！”

柯跳开的时候两个人都愣了愣，恍惚间还在那个边下棋边闹的下午。

姑娘们找来溅筒，其中喷出的水龙，让火逐渐小了下去，刚势要吞天地的嚣张气焰不复存在。可源水阁里的藏书孤本，也一样随着火焰消失不见。

顾紫金拖着刀，问柯：“柯柯，你有没有发现，那些人衣服古怪？”

柯舔了舔火铐干的嘴唇，：“看出了，面不像是我们能穿的。”

“也不是谷雨。”顾紫金补了一句。

柯点点头，：“对，谷雨上来是因为魏政。不然凭他们那么骄傲，冤有头债有主哪会找我们来。还是问问大哥哥吧，我吃不准这面，要是猜对了，凭我们可没办法对付。况且他们还藏了么秘密与山庄有关，不惜杀自己同僚都要瞒。”

两人以刀作杖，肩走着，发现身上伤口大大小小好几处。待到走到源水阁旁，姑娘们正灰头土脸，卷着衣裳灭火。两人不禁摇头，见着平日里文弱精致的姑娘们还有今天，定是上前笑话一番的。

“哎，老恶魔！”顾紫金挥手喊叶倾城。

他和柯也许到死去的那一天，躺在床上跑走马灯的时候，都不会忘记这一刻——叶倾城听到顾紫金喊，过头看到他们两人面孔，一瞬间泪水从眼中奔涌而出。不小的火焰，忙碌而疲惫的姑娘，血红的天空，叶倾城哭出来似乎也是正的事。

叶倾城朝他们走了两步，顾紫金下识往柯身后躲了躲。他小声碎碎念，问柯：“柯柯啊，这，这恶魔还能哭吗？你书看得多，书里有吗？不正啊，我倒是，我倒是见过鳄鱼的眼泪啊。这，不会是鳄鱼的眼泪吧？”

来不柯答，叶倾城就已经跑到他们面前，边哭边摸他们的手脚。两人面面相觑，忽然发觉眼泪已经充满眼眶。柯心敏感，叶倾城拍他腿的时候就的，虽动了动嘴唇，嚅嗫着却终没说出话来，得掩面拿袖子擦了擦泪水。

顾紫金嘴硬：“老恶魔，倾，倾城你，么呢，男女授不亲啊，我一身誉都你毁了搞这种火啊”饶是他也说不下去了。

说文人误国从某个角度来看实有理。温室里养了小二十年，没经历过风吹雨，没见过血，战争和冲突，阴谋与阳谋，是看书耳闻的，能些么。

不怀好的豺狼盘踞庙堂，用金黄的横瞳盯着他们看，那是恶魔的眼睛，要的就是煽风点火拿他们当枪使，要的就是三言两语成丝线，悄无声息捆上他们的手脚线木偶。

考，人带着考，笔刀，早已是他人的刀。历史洪之中，是站是跪都两说，又有谁分得对错，尤其是如今大靖将乱不乱的局面，谁能自己从的便是龙，谁能自己迎来的是君臣和睦的从龙之功，不是过河拆桥的叛国谋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