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山门，朝着斜阳沉沦的方向走去。

渐渐，远离了人径，走进了树林，晚霞穿不透厚厚的叶冠，树林里一片暗淡，只有头顶的乌鸦在呱呱叫嚣。

孙清埋头往前走着，心中朦胧的疑问随着脚步，步步成型。

许久，前方一道背影挡住去路。

孙清停下脚。

“少爷，你好慢。”阿言转过头。

“因为我始终不肯相信。”孙清道。

“那您现在信了？”

“也许吧！”孙清突然快枪射出。

铁枪毫不留情射去，阿言迅速一闪，轻松避过。

孙清不豫，猛鹤般扑来，铁枪横扫直刺，竟毫不保留！

阿言此时仿佛换了一人，功力浑厚，丝毫不似以往。

“影探‘子时’，你好会藏啊！”孙清大怒，铁枪化作暴弩。

“这是你父亲的命令，由不得我！”阿言急急闪避。

“可笑！”孙清怒火冲天，枪力突上一层。

“世事不由人，反观你自己，你又是谁！”阿言喝道。

孙清闻言一恍神，被阿言趁机一招制退。

“你是谁？我又该是谁、”孙清低头看着枪杆。

“少爷，我无意骗您。”阿言走近。

“哼，不管你是谁，请马上跟我走一趟。”孙清挥枪指着他。

“段千赢为何找我？”阿言问。

“想知道，自己问他去。”孙清道。

“这么多年来，我步步为营，唯恐踏错一步，您该明白，我不能冒险。”阿言道。

“十二影探之首，也会这样婆妈胆小吗？”孙清冷声道。

“我只想知道，将军究竟以什么条件把我交易出去？”阿言道。

“我说了，想知道，自己问他。”孙清道。

“少爷，”阿言又走近，“我感谢夫人的救命之恩，感谢将军的再造之情，为将军府，哪怕要付出性命，我也在所不惜，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哼！别说我不知道，即是知道，我又该信你哪一句？”孙清眼中含怒。

“唉，”阿言叹了声，“请您原谅我的身不由己。”

“子时的月亮会说话，我记得你对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才是十岁。”孙清道。

“没想到儿时的一句戏话，您还记得，我真感动。”阿言笑了笑。

“少废话，”孙清喝道，“告诉我，将军府到底发生什么了？”

“这您得问将军，我只是颗奉命行事的棋子。”阿言摊摊手。

“能对我撒谎十几年，料你今日也不会对我诚实，既不肯说，那就速速随我走吧。”孙清冷声道。

“少爷，您不必对我这样剑拔弩张，我们不是敌人。”阿言道。

“但再也不会是朋友了。”孙清道。

“也罢，事到如今，我也无话可说了，要我走可以，但有一事，您必须先帮我。”阿言道。

“什么事？”孙清问。

“请袁老出山。”阿言道。

“什么？”孙清一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