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悻悻来到院子，段千赢正坐在屋檐下。

雨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干枯带着残红的花瓣铺满一院。

几人走过来，坐在台阶上。

“接下来怎么办？”孙清问。

“明知柳少书是关键，为何不直接对他下手？”楚桑海也忍不住问。

“襄州事后，柳少书便已是弃子一枚，所有的一切都跟他彻底割断了关系，对我们而言，他已无任何意义。”段千赢摸着一块陶埙，缓缓说道。

“怎么会呢？”孙清不解，“把他抓过来，严刑拷打，刨根问底，总能挖出多少线索的。”

“如果你能令死人开口，倒也不是不可。”段千赢道。

“什么？”唐笑一惊，“柳少书死了？什么时候的事？”

“你问他。”段千赢话落，一道黑影落在他身旁。

“我去！”孙清抽枪跳起。

“先等等。”唐笑忙拉住他。

“离开襄州前，我曾委托沈荼月留意柳少书。”段千赢道。

“他是怎么死的？什么时候的事？”楚桑海忙问。

“半个月前，我在柳园发现他的尸体。”沈云子道。

“可是那个时候，他还不断派出杀手阻拦我们，怎么会、”唐笑想不通。

“从尸体看来，他死于刀伤。”沈云子道。

“可看出来历？”楚桑海问。

“刀法十分霸道。”沈云子道。

“北乱。”五月开口。

“北乱不是和他有勾结吗？难道他们窝里反？”孙清不解。

“难说，北乱的个性素来不受管束，难保他不是一时兴起。”楚桑海道。

“我看未必，能这么快找到这里，定是背后有人指点。”想起北乱的乖张，孙清顿时不悦。

“在此之前，他有什么异样？”段千赢问。

“死亡前两天，他曾见过拈花宫的新任宫主，游碧河。”沈云子道。

“多谢了。”段千赢递出手里的陶埙。

沈云子接过，一闪消失在院墙外。

“他要雪狼做什么？”孙清看着不解。

“寻找天山雪莲。”段千赢道。

“柳少书一死，所有的线索都跟着断了，看来只有对仇年下手了。”楚桑海道。

“我们不是还有十方大师吗？”唐笑道。

“对！”孙清激动起来，“十方大师是下蛊之人，也许他懂得解蛊之法。”

“我安排大师去了夏游庄，这么说我们还得走一趟夏游庄？”楚桑海问。

“不必，五月，劳你出去接两个人。”段千赢道。

“好，接什么人？”五月问。

“十方大师和金蚕十一。”段千赢道。

“他们要来这里？这是怎么回事？”楚桑海忙问。

“你们一回，我便传信给金蚕十一，让她带着十方大师来这里，算起来，也该到了。”段千赢道。

“一路可有不少杀手啊，何况她还要保护大师。”楚桑海不由担忧起来。

“金蚕十一乃金字杀手，实力不可小觑。加上她深谙此道，不会有问题。”段千赢道。

“那就好。”楚桑海心一松。

“我和小五一起去吧？”孙清道。

“不，我另有事交代你做。”段千赢道。

“什么事？”孙清忙问。

“你以五点和尚的身份，走一趟柳城将军府。”段千赢道。

“什么？”唐笑，楚桑海齐齐一惊。

“你不是叫我不要随意暴露吗？”孙清不解。

“现在你是五点和尚，不是孙清。”段千赢道。

“好吧，”孙清无奈地摸摸头，“那我回去做什么？”

“找一个人，他姓时。”段千赢道。

“时？好像没听过，是什么人？”孙清问。

“当年追随孙将军南征，后被朝廷处死的副将时景桐之子。”段千赢道。

“这个人一直在将军府？我怎么都没听过。”孙清愈发糊涂。

“孙将军知道，你此行要秘密行事，不可提及孙清二字。”段千赢道。

“可以是可以，但我还是很糊涂。”孙清骚骚脑瓜。

“此人应当和你年龄相仿，找到他，直接带回来。”段千赢道。

“他若不肯呢？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谁愿意随便跟人走，三岁小孩还得给颗糖呢。”孙清道。

“若不肯，你就杀了他。”段千赢道。

“杀、杀？”孙清大惊，“你让我回家杀人？我爹知道不得打死我啊。”

“不会，记住，跟家里任何人都不能相认，包括你父母。”段千赢道。

“大哥啊，您能不能说明白些，你知道我脑子不好，你这样不清不楚，我很头疼啊。”越说越糊涂，孙清忍不住嚷嚷起来。

“你记住我的话就行。”段千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