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杯茶是解药？”唐笑一惊。

“两杯都是，不过他向来对我持有戒心，不会喝的。”左钰道。

“原来是这样。”唐笑不禁笑了笑，鬼的确比人简单多了，至少这一句他是对的。

离开牢房，找来两匹马，二人马不停蹄直奔太湖。

……

来到太湖边沿的小镇，已是傍晚。

二人决定在先镇上落脚，天亮再寻船赶水路。

晚餐，二人坐在客栈大堂，唐笑举筷无味。

左钰见状，道：“那晚，你们遇到什么了？”

唐笑叹了声，“一言难尽，先是落入陆家围堵的陷阱，而后，我们进入一间地下密室、”说到这里，唐笑顿了下，不知如何述起。

左钰问道：“密室里有什么？”

唐笑想了想，缓缓道：“密室里，有两扇重锁的铁门，还有一盏巨大的油灯，我们一进去，原路便完全塌了下来，整间密室完全密封，再后来，有一头半人半兽的怪物冲出铁门，我们大战起来，最后将它烧死，随后我们进入铁门的入口，在黑暗里走了很久，又出现一间地洞，地洞里、那地洞里有几只怪物在吞食同类的尸体，华生先与它们战了起来，我爬上去趁机打开地洞的出口，可是，当华生先杀掉怪物，我要打开铁栅栏的时候，我们却同时晕了过去，最后我竟在一开始的密室里醒来，醒来时，密室里空气用尽，油灯也熄去，幸亏危机中砸开门缝，我们才得以活命，不可思议的是，最后我们的逃离，也是那扇门，那个地洞，只是自始至终都没有那些恶心的怪物出现，不过地洞里倒是有他们腐烂的尸体，我们爬出地洞，外面是一片荒凉的乱葬岗。”唐笑停下，按了按头“如果说是我在做梦，没理由华生先也做了一模一样的梦，这说不通，左钰，我真的乱了，究竟哪个是梦境哪个是现实，就连此刻你我安然无恙地坐在这里吃饭，我都不知是不是另一场梦，一切都是那么的真，我真的分不清……”

左钰拿下她的手，按了按手腕，“你中毒了。”

“什么？”唐笑一惊，忽然想起什么，连忙掏出手帕，“你看看这个，这是我在密室取来的灯油。”

左钰接过，放近鼻子嗅了嗅，面色凝紧。

唐笑忙问：“怎么样？我之前也怀疑过中毒，所以取下来想给你看看。”

左钰放下手帕，“这是经过精心提炼的药物，里面除了含有数十种致幻毒草，还添加了许多种昆虫的汁液，这种极端诡异的手法极其罕见。”

唐笑愣了愣，不知接语。

左钰道：“你需要治疗，此毒给你留下的后遗症，不尽早拔除，恐日后遗害无穷。”

唐笑点了点头，“对了你说玉面盗跖只许我们二人前往，这是为什么呢？”

左钰道：“也许是在躲避什么吧，段千赢与她交易的并非苗怜玉的下落，而是性命，想必这也是我此行的目的，除了你我二人在她既定的计划下，其余人，都是她提防的对象。”

唐笑道：“原来如此，所以才会有官司缠身的闹剧，可如果单是为了甩掉华生先，又何必如此层层布局，又是公堂，又是陆宅，又是密室，还有那不人不鬼的怪物，她到底想表达什么呢？”唐笑愈想愈糊涂。

左钰想了想，“你再描述一下那怪物。”

唐笑道：“外表如人形，力大无比，全身皮肉溃烂，攻击性极强，没有意识，直觉告诉我那本身就是一个人，但，那只是一个梦对吗？”

左钰道：“你说地洞里有跟梦境一样的尸体出现？”

唐笑道：“不错，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左钰道：“看来又是玉面盗跖送出的一份大礼，故意将你们引入，继而发现这一切，你梦中所经历的未必属虚，也许这正是某人曾经经历过的事实，只不过在你脑海中重演了一遍而已。”

唐笑愣了下，“会是什么人呢？玉面盗跖透露这一切，难道跟我们有关？”

左钰道：“还记得裙下鬼吗？”

唐笑道：“采花大盗？”

左钰道：“不错，他曾提过苗疆鬼婆，如果说有谁能炼出如此诡异的毒药，那一定数她无疑。”

唐笑一惊，“苗疆鬼婆？她果然也参与了？”

左钰道：“有她参与，一切也就合理多了。”

唐笑急问：“为什么？”

左钰道：“苗疆鬼婆一直活动在南蛮一带，而我们此行南下目的地，不正是南蛮么？”

唐笑道：“如此说来，那密室里的一切不就也跟柳少书脱不了干系了？”

左钰点点头，“正是，另外，我对华生先的身份一直持有怀疑。”

唐笑一噎，“这、”

左钰怀疑任何人她都不难理解，相反他要是信任一个人她才不敢相信。

左钰道：“夜夜枕裙裙下鬼，上一句是什么？”

“嗯？”唐笑愣了愣，“日日飞花花上仙……花上仙，华生先！他是、”

唐笑猛地大惊。

左钰道：“希望我的怀疑是多余的。”

唐笑急道：“采花大盗不是死在你手下了吗？难道、难道采花大盗不是一个人？”

左钰道：“大概，你留个心就好，且不用管他，我也只是怀疑，不然岂是迷药那么简单。”

唐笑顿时感到身心俱疲，人生如梦，人生如谎，到底什么才是真……

左钰道：“你无需气馁，这也是此行的磨难之一，真也好，梦也罢，一切终会结束。”

唐笑叹了声，“明白，谢谢……”

左钰道：“吃完饭，我再给你施针祛掉余毒，让你尽早平复。”

唐笑点点头，“有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