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大院,我看到大院里居然有一间是白皮房,我看的暗暗皱眉,这种房间,在这个年代,可不是什么好听的名词,是一些做皮肉生意的女人住的地方,直白的说也就是普通人里的小姐,一些泥腿子喜欢去的房。
我看着从里面出来的少女皱了皱眉头说:“你这不老实啊,祥子!”
祥子急忙解释说:“先生,你别误会,她也是个可怜孩子,她叫杏子,杏子起得晚,她知道自己干的什么营生,怕院中那些男人们斜着眼看她,所以等他们都走净,才敢出屋门。白天,她不是找我老婆聊天来,便是出去走走,因为她的广告便是她自己。晚上,为躲着院中人的注目,她又出去在街上转,约摸着大家都躺下,她才偷偷的溜进来。”
我说:“那他家人呢?”
祥子说:“都怪她那个毒鬼老爹,二强子,偏偏要碰大烟,不知道那种玩意,都是以前的地主老爷们才能吸的。把她家搞得乌烟瘴气,她老娘受不了跑了,只留下她一个半大孩子,孤苦伶仃,她老爹前段时间直接给吸死了,她也只能靠做这种生意养家了。”
二强子呢,近来几乎不大回家来了。他晓得女儿的营业,没脸进那个街门。但是他没法拦阻她,他知道自己没力量养活着儿女们。他只好不再回来,作为眼不见心不烦。有时候他恨女儿,假若小福子是个男的,管保不用这样出丑;既是个女胎,干吗投到他这里来!有时候他可怜女儿,女儿是卖身养着两个弟弟!恨吧疼吧,他没办法。赶到他喝了酒,而手里没了钱,他不恨了,也不可怜了,他回来跟她要钱。在这种时候,他看女儿是个会挣钱的东西,他是作爸爸的,跟她要钱是名正言顺。这时候他也想起体面来:大家不是轻看杏子吗,她爹也没饶了她呀,他逼着她拿钱,而且骂骂咧咧,似乎是骂给大家听——二强子没有错儿,杏子天生的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