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五十一 章 奇怪手镯(1 / 2)

风雨沧桑 东北小虾 0 字 2021-10-05

 打黑枪的事还没有调查出眉目,又生了另一件奇怪的事。</p>

那是李挨黑枪的第三天早上,由于心里有事天刚亮我就起了炕,想到屯外溜达溜达。当我推开外屋门时从门缝里掉下一张纸条,上面用朝文歪歪扭扭地写了两行字。我不认识朝文赶忙把老杜叫了起来,老杜拿过去一看:“这都是些啥呀,除了圈就是道?”</p>

“大黑张”从屋里听到动静后过来:“我给你们看看吧,这鲜族字我多少认识几个。”</p>

我把纸条递给他以后,他看了看:“这上面写的是‘工作队赶快滚蛋,要不然还叫你们吃枪子。’”</p>

老杜一听骂了起来:“这老高赖大裤档可真他妈不是东西,打黑枪不,竟敢把纸条塞在门缝里。我看这事是秃脑瓜的虱子明摆的事,肯定是老高赖干的!”</p>

“大黑张”也:“这些老高赖可蝎呼了,得出做得出,我看你们还是躲一躲吧!”</p>

“咱先别瞎吵吵,抓谁呀?这地方净鲜族人,你总不能都抓起来吧?躲咱也不能躲,咱来干啥来了?来了就不怕,怕了就不来!这回咱还就不走了呢,看他们能把咱咋地!”完我瞪了老杜一眼,“大黑张”一听讪不搭地回到了里屋。</p>

我把老杜叫出来到屯外走了一走,老杜问我:“你刚才干啥瞪我?”</p>

“老杜,我觉得这事有怪,昨天晚上我腰腿疼得厉害,一宿没有睡好觉,你没看我这眼睛通红吗?按理这有人进院往门缝里塞纸条起码得有动静,就是他再心,那‘大黑张’家外屋地下的黄狗也得知道。这狗你也知道,够厉害的了,平常有个动静就咬,就是不咬也抽达鼻子,可咋晚它一动静也没有。”</p>

“我这个人睡觉死,夜里有没有动静我不知道。”</p>

“你睡得挺死,不过我可精神着呢!夜里只有‘大黑张’出了一趟外头。”</p>

老杜惊讶地看着我:“你这意思是‘大黑张’干的,可他是汉族人怎么会写鲜族字?”</p>

“这地方的汉族人成天和鲜族人打交道,看也看会了。”</p>

“你可别吓唬我,这纸条要是‘大黑张’写的,那他就是土匪,咱俩可就都完蛋啦!”</p>

“这个可能不排除,不过即使他是个土匪,现在他也不敢把咱咋地。你我这件事不能和外人,就装作信他的话认为是老高赖干的,看他还想干啥?”</p>

“行,就这么办。”</p>

回到“大黑张”的家,老杜进屋就吵吵:“这***老高赖真敢和咱工作队来这套,我非得抓他们两个好好审审不可!”</p>

“大黑张”在屋里搭腔:“我看行,这老高赖吃硬不吃软,你一顿胖揍,他啥都了!”我和老杜会心地笑了笑。</p>

吃过了早饭,回到外屋的倒扎,我坐在炕沿上想起了两件事:一件是有一天“大黑张”两口到屯东去串门,他家的丫头在炕柜里翻衣服,三翻两翻从一个包里翻出了一对金镯子。这对金镯子足有二两重,丫头戴在手脖上玩。我当时心想这“大黑张”家挺有干货呀。“大黑张”两口子回来后看到丫头拿着金镯子玩,大脾气给丫好顿揍。他老婆跟我:“这是娘家陪送的,这乱年头露出来是要惹祸的。”再一件是有一天傍晚我到外屋地水缸里舀水喝,“大黑张”的老婆披着棉袄上茅楼,一不心衣服被我碰掉了。我急忙弯腰捡起来一边打扫上面的灰土,一边:“嫂子,对不起了!”她:“没事,你也不是故意的。”不过这一打扫我现问题,这“大黑张”老婆的棉袄,外边是缝着补丁的麻布面,里边却是红缎子,我当时想,这“大黑张”家是有尖不露啊。</p>

坐在炕沿上我越想越不对劲,这两样东西,在当时来讲不是一般人家能有的,起码是财主家女人才有。那么“大黑张”老婆的娘家真就这么有钱吗?这么有钱的人家能把闺女嫁给“大黑张”这个既没文化也没钱的穷子吗?我把这些疑问和老杜一学,老杜:“你分析得对,明天我就到城去了解了解。”</p>

第二天早上,老杜出屯后化装成要饭的朝城去了。晚间回来他告诉我“大黑张”老婆的娘家穷得**挂铃铛——叮当响。既然是这样,“大黑张”家的这两件东西肯定是另有来路。</p>

过了两天,“大黑张”老婆的娘家捎来信:老爷子要过生日,叫他们俩回去一趟。开头“大黑张”不同意回去:“穷了八嗖的过什么生日?”他老婆不干:“以前兵荒马乱的咱爹一直都没过生日,现在是八路军的天下,日子也安稳了,咱们啥也得回去。”“大黑张”拗不过他媳妇,只好同意跟她回去一趟,临走的时候告诉我们得两三天能回来盐都在外屋自己做着吃吧。</p>

“大黑张”俩前脚刚走,朴大婶隔着杖子问我:“那俩干啥去了?”</p>

“上城了,她娘家老爹过生日。”</p>

“啥时候回来?”</p>

“得两三天吧。”</p>

“今天晚上你们别做饭啦,我请你们吃打糕。”</p>

“大婶,可使不得,咱哪好意思麻烦你呀!”</p>

她脸一沉有不高兴的样子:“你这哪去了,我这条命是你们救的,早该谢谢你们啦!不过我看不上那个黑子,没好意思请你们。这回你们来也得来,不来也得来,就这么定了。”</p>

我听她这么一不好意思谢绝她,同时也是想靠近她好了解一些情况,于是就:“好吧大婶,既然这样你可不要费事呀!”她听我答应了,高兴得转身回到屋里。</p>

整整一天,朴大婶没得消停。她那屋里一会热气腾腾蒸米,一会传来“扑通——扑通”的声音。她家的玉姬也一会从外边端来一碗什么东西,一会又端一盘不知什么菜,太阳下山的时候,她招呼我们:“打糕好啦,快过来吃吧!”我和老杜肚子也饿得“咕咕”叫,听到她的招呼,便走到了她家。</p>

要这鲜族人家,我和老杜还真是第一次进去。鲜族人家的房子从外表上就和汉族人家不一样,虽都是草房,但汉族人是山草房。鲜族人的屋是用草帘子一层压一层铺上的,铺满后用稻草绳子像鱼网一样罩住。年复一年这房的草越铺越厚,屋里也十分的暖和。</p>

进了大婶的屋,我用新学的鲜族话问了声“阿玛妮好”,她赶忙:“不用客气,快请屋里坐。”我拽开拉门就往屋里进,玉姬:“你得脱鞋呀!”大婶:“没关系。”我仔细一看这屋地怎么还铺着炕席,老杜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尴尬地站在那里瞅着我。我:“大婶,这鞋往哪脱呀?”她家玉姬“吃吃”地笑了起来:“鞋脱在门外,门里就是炕。”我心想这可怪了,这进屋就是炕,那屋地在哪啊?</p>

借着脱鞋的空,我把外屋打量了一下,只见东山墙上立着个大碗柜,上面摆着锅碗瓢盆,擦得铮明瓦亮。我:“大婶,你们家可真干净。”她笑了笑:“老辈们传下来的,我们鲜族人家家都这样。”</p>

进了屋坐在炕上,我试探着用手四处一摸,你别这大炕哪都热乎。老杜:“这叫什么屋,连个屋地都没有,全是炕。”</p>

玉姬:“这叫地炕,我们鲜族人都住这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