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或许没有选择。但你是人，可以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

目送着白鸡的主人消失在视线外，郑成贤随口说道。

柳墨林笑了，笑的歇斯底里，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仿佛郑成贤这句话，集合了全世界最好笑的因素于一身。

“你真的认为在某些人眼里，人跟鸡有区别？”

“难道不是？”

柳墨林惨然一笑，捻起块绿豆糕高高举起，仰起脖子张大嘴巴，像是等待喂食的小鸟。

“呃~”

绿豆糕应声落入嘴中，他一脸满足的嚼着。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在那些人眼里，他们之下的所有东西，不管是人还是鸡，都不过是一件工具而已。就算是偶尔对你露出笑脸，也是希望你能更好的生长，以后才能发挥更大的作用。”

柳墨林淡淡的说道，冲楼下一指：

“你看那些人！他们给自己的鸡用最好的饲料，最舒适的环境，还时不时的通过按摩，增加其腿部肌肉爆发力。假如你是那只鸡，会不会觉得主人对自己很好？好的无可挑剔，世上少有！”

郑成贤探头向楼下看去。确实，一只只公鸡毛色油亮、神采奕奕、英武不凡，而且都被主人紧紧抱在怀里，生怕撞到、碰到。

郑成贤沉默了。

柳墨林这个将人代入鸡的比喻，说的他心惊胆战，几乎颠覆价值观。郑成贤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他不是柳墨林，无法体会其内心的痛苦与愤懑。

这个说法，就好像古代青楼里的那些风尘女子。看起来锦衣玉食曲意奉承，教你琴棋书画、歌舞来充实自己。可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从客人口袋里掏出更多的银子。

现在想想她们跟楼下的斗鸡、还有眼前的柳墨林，是不是很像？

想到这里，郑成贤又扭头看向安静的吃着蜜饯的李允汐，她跟柳墨林也是一类，早晚要为了家族利益献出自己。

可能这就是为什么他们不顾一切追求自己感情的原因。

“你不能逃吗？就像你妹妹那样！”

柳墨林笑了笑，自嘲死的的反问：

“逃去哪？找个无人认识的深山老林躲起来？如果逃有用的话，你以为我会坐在这里跟你倒苦水？”

“可是柳丝涵不就跑到韩国去了么？”

“涵涵跟我不一样，她毕竟是女人，最大的用处就是联姻。”

柳墨林理智又无情的揭露其中的利害：

“但我不同！我就算什么用都没有，还可以作为联姻工具。不过接受了那么多年的精英教育，怎么可能什么用都没有？对吧！”

默默的摩挲着杯子，郑成贤也不说话。与其说林墨林在跟自己聊天，不如说恰好某样东西触动了他，引起的宣泄。

这个时候不需要别人说什么，安静的做个听众就好。

又说了一会儿，柳墨林似乎也累了。连喝了两杯茶水之后哈哈一笑，刚才的意气消沉一扫而空。

“本来是看斗鸡的，结果乱七八糟说了一堆，对不住啦老弟。”

“没什么。”郑成贤微笑道：

“有时候心里装了太多东西，是需要往外倒到，不然会憋坏的。”

“对对对，老弟不愧是大作家，说的就是明白。”

柳墨林打着哈哈讪笑连连。

俩人聊天的时候，李允汐跟IU毫不关心，反正也听不懂，还不如好好看比赛。这时IU好像突然看到什么好玩的事情，连连拍着李允汐的手臂，满脸好笑的叫道：

“欧尼欧尼，你快看那只鸡好丑啊。”

众人闻言扭头向下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