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没有身份所以中选(1 / 2)

 山风呼啸,吹得人脖颈发凉,清若不但脖颈,连后背都沁凉凉的。擎毅的话给他打开了一道大门,只是这门能进么?然而不进又能如何?去找龙母拼命?阙云那么大的能耐都嗝屁了,自己算个球?

“噹啷!”巨响又一次传来,龙母挣脱了四根链子,乾首山四面摇晃,岌岌欲倒。清若心里一惊,擎毅的话是对的!我死了,那些徒子徒孙怎么办?擎毅道行不够,还撑不起第七曲,罢了,罢了。我就为道门的将来牺牲一次,个人荣辱不算什么,何况这是师叔的遗命!对!就是师叔的遗命,我和擎毅都听到了。

“擎毅,你说得很对,师叔遗命难违,你随我速速下山。”清若满脸正气,说得凛然大义。

“额……”二人刚要转身,脚下的阙云发出一声孱弱的呻吟,一下将二人震得木立当场。两人僵硬的望向地面,阙云醒了,艰难的撑着一双眼,虽然七窍流血,虽然奄奄一息,却让清若无地自容。

“师叔,我……”清若想解释,却无处说起,旁边的擎毅眼中闪起一丝丝奇光。

一缕浅笑荡漾在阙云嘴角,似讥讽,似了然又或者全无意义。独脚的老鹤低头碰触了几下阙云,忽然狠狠啄向阙云的额头,紧跟着叼起一根金毛来。那金毛三寸来长,一头连着鹤嘴,一头连着阙云。阙云像是累了,闭上了眼,安详的睡了。那根奇怪的金毛却活跃起来。像是个极速膨胀的气球,迅速变大,变粗。阙云却同时在变枯变小。很快只剩下个干枯的躯壳,像极了存放千年的木乃伊,连眼睛都只剩下两个黑漆漆的孔洞。

“哔啵!”一声轻响,金毛从阙云额头脱落下来,一小片皮肤或是骨壳轻轻飞溅,转眼落去了地上。老鹤叼起金毛,昂起头来,金毛已经变成一个面盆大小的圆饼,一道淡淡的金线沿着鹤嘴直下,迅速发散流转,把整个鹤身镀上了一层金色的毫光。金线流到残腿那,依然向下,不一刻竟“长”出一条金色的腿来,老鹤凭腿振翅助跑,箭一般冲上蓝天。

鹤直飞入九天,于云霄尽头反转,向着山阵中心飞来。半空中左摇右摆,嘴上的金盆被甩破了,化作一片金雨下落。金雨熠熠生辉,不断同化云雾,越变越多,越铺越广,很快,把整个法阵上空都遮蔽了。

金雨淅沥沥落了下来,遇着山石,便渗了进去,很快不见踪影,遇着龙头也渗了进去,留下一个个米粒大小的洞。龙母疼痛难支,吼叫连连。黑色的秃尾鹤敛翼直冲,如同九天上投下的一杆魔枪。

“嘭!”只一声响,龙头炸成了无数碎片,山阵里鳞甲乱飞,龙血飞洒,一小段龙角带着呼啸声“啪嗒!”落在了清若面前,砸进了地里。

天地渐渐安静下来,过了好久,清若才有了反应,双目无神,嘴里喃喃念着“大祸,滔天大祸!”一旁的擎毅如丧考妣,嘴唇乌青,面白如纸,就像会立刻断气一般。

山阵里悄悄飞起一条黑色的影子。这黑影开始时小心翼翼,四处探寻,并未引起他人的注意。可是多次不小心碰着符网,引起山阵变化后,终于被清若发现了。

“那是什么?”清若指着黑影问擎毅。擎毅仍旧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没有反应。“擎毅,擎毅!”清若怒喝道。

“师尊!什么……”擎毅终于回了神。

“那是什么?”清若不耐的指着黑影问道。

擎毅顺着清若的指示望去,看了好久,面上忽然泛起喜色,大声呼道:“龙,是龙子!它想逃,它在找出口,它不知道白色断山那阵网破了,它不知道白色断山那是出口!”擎毅也许是兴奋过度,这几句话用了“天音决”的道法,整个山阵都响起来了。

黑龙子也似乎听懂了,不再乱撞,朝着断了的白色山头飞去,顷刻间就出了山阵。

“你在做什么?放跑了龙子,如何交待?”清若厉声喝问道。

擎毅一脸懵逼,嗫嚅道:“我,我看着龙子太过兴奋,所以就……可我不知道龙子能听懂人话啊!”

“唉!龙子龙子,天生异种,本有灵性,听懂人话还不简单么?罢了罢了,大错都已铸成,也不少它一件。”清若面色颓唐,琢磨着如何应对,悠悠然望向远处断山,发现那黑影又回来了。

“咦!怎么回来了?”清若发出一声诧异。擎毅听了,赶紧望去。逃脱的龙子果真回来了,还在山阵里嘶吼飞舞,像在示威。绕上几圈,竟然冲着乾首山飞来。

这条龙子只有一丈多长,全身黑色,龙角,尾鳍,背鳞,触须都未生成,若不是生着四爪,倒像一条蟒蛇。

龙子虽小,却异常灵活,围着乾首山顶穿行盘绕,忽然冲着清若脸上喷出个小小的火球来。火球来速迅猛,清若却是夷然不惧,龙母他虽对付不了,这才出生的龙子还不手到擒来。随手抬起袍袖挡住面门,另一只手捏个法决,喝道:“定!”

那火球果然像被什么拖住,越来越慢,最后将要碰到袍袖时没了速度,落到了地上。清若放下袍袖,却不见了龙子,头顶忽然有一股水流泻下,带着浓烈的骚臭,这小龙子竟然趁他不注意,在他头上撒了泡尿。

“呀呀呀!气煞我也!”清若面色铁青,大声咆哮,“看道爷我灭了你!”说着话,从身上摸出一只青色的布囊。

擎毅见了布囊,面色一变,上前拉住清若道:“师尊,还是收服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