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那项圈再无声响，徐阳的心这才稍稍放了下去。

直到夜深，妇人才回到家中。

妇人见徐阳的屋子灯光还亮着，敲了敲门，轻声道：“阳阳，别玩了，睡觉吧。”

徐阳睁开双眼，控制住自己的声调，“娘亲，我这就睡！”

松开已经麻木的双腿，徐阳一瘸一拐地下了床，把桌上的灯吹灭。

躺在床上，徐阳翻来覆去的，却是睡不着。

“小子，你怎么那么软弱？生了十六年，被欺负了十年。”项圈中苍老沙哑的声音再次传出。

徐阳听到那声音，睁开双眼，脸色瞬时铁青，握紧拳头，随即一股无力感从心间散发至全身，眼睛一红，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废物！”

这两个字不知道已经听过了多少次，如今这两个字再入心中，竟然没有荡起多大的波澜。徐阳轻轻闭上双眼，任由那麻木的心境隐隐作痛。

“麻木了么？废物！”

项圈中的饰龙突然泛起微微光亮，屋子顿时大亮，那龙竟然变成了一条璀璨的光芒，冲向徐阳的脑袋，直接钻了进去。

“啊！”

一道凄厉的惨叫瞬时从徐阳的喉咙发了出来。

脑袋突然剧烈的疼痛起来，仿佛要炸了一般绞痛，那瞬时消失的力道让徐阳的脑袋一直隐隐作痛，同时，清醒了许多。

“砰砰砰！”

“阳阳？阳阳！你怎么了？”

门外妇人急切的声音响起。

“没事！娘亲，我做噩梦了！”

徐阳睁开一只眼，长出口气。

“没事就好，快点睡觉，明天还要上课呢。”

“看你那毫无思考地就说出理由，你那心思全用在这方面了，怪不得。”

徐阳突然觉得那苍老的声音如此厌恶，不想自己被人嘲笑了十年，心里本来就一团火无处灭，到头来竟然被一个老妇人嘲笑，火气更盛，怒气中生，沉声道：“我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用不着你管！”

“呼！”

陡然绷紧的项圈，让徐阳的呼吸登时紧促起来。这次的力道比起前两次要大上许多，似乎徐阳的那句话对项圈中的鬼很有刺激。

片刻之后，徐阳的双眼凸出，嘴巴张张合合，双脚乱蹬，眼看就要气绝身亡，但没有一丝要求饶的意思。

“哼！小子，别人不把你当人，你竟然也不把自己当人看！这样的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喘着粗气的徐阳听到这话，身体一僵，旋即紧握起拳头，布满血丝的双眼闪过一丝颓然，“我就是这样！要你管！你以为你”

那项圈再次紧绷起来。

“是谁？凭什么要你来管我”

徐阳心中突然生了一丝反抗，任由那项圈勒住自己脖子，面无惧色，一字一顿道。

项圈突然松开，一声带有沧桑的叹气声传出，“小子，看来我必须先让你明白，你为什么会活到现在。你给我听好了，这么多废话我只给你讲一遍。你生活到世上，是你母亲给了你生命，你活着不是为你自己，想一想你母亲这十六年是怎么过的。十六年，活生生地被人欺负了十年，你有脸跟我说什么要你管？呵呵，我真是好奇，你究竟哪里来的勇气，把这些话说到我这么一个不相干的人身上。苟且偷生，还不如死来得痛快。想想你母亲吧，再想想平日里那些丑恶的嘴脸。是死是生，你自己看着办。别以为你自己这么颓废下去就能把这一辈子混过去！哼！”

徐阳听着那苍老的声音，身体停止了挣扎，任由那银针般的话语落在自己心头。

良久，徐阳的眼角流下一滴晶莹，颤声道：“我不甘，我不甘！”旋即咬起的牙齿碰撞出声。

“好！”那项圈的饰龙传出一道略微欣慰的声音，“还行，还好这次”声音到此顿了一下，“你接下来的日子就跟我修行吧。”

徐阳深吸口气，在怒不可揭的愤恨当中，心思一转，这老婆婆到底是何来历，为何要帮我

不等徐阳细想，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甭费劲了，时机到了自然会告诉你。跪下！”

徐阳忘了这老妖婆能看到自己的心思，随即道：“那我以后便叫你老婆婆吧。徒儿给师父行李！”随即起身要行跪拜大礼。

“省点劲儿吧，我可没说要收你当徒弟，就你这样的，还想给我当徒弟，”随即嗤笑声响彻心间，“你就当我的玩物好了。”

徐阳睁了睁模糊布满血丝的双眼，虽然不知道这老妖婆什么目的，但目前看来是对自己百利而无一害的，况且更可能让自己变强，这样一来，李霸那些混蛋的账，就能算一算了，随即微不可闻的声音从嘴角传出，“老婆婆，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