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苏澈之的包身银子还没到,虽老鸨私下和白姨娘说过,要不要私下接待几个客人看看。</p>
在她们这样的上等花楼里,美人们和客人们轻易是不会走到最后一步的。</p>
其实说白了,她们虽然是几女,但每日最多做的事儿,还真不是最后那一点子,反倒是吹拉弹唱,被客人们接去吃席更多。</p>
这也是此间的风俗。官员们、生意人们晚上吃酒谈事情,一群大老爷们总是不得劲儿,但良家女子哪怕是婢女,也只负责端茶倒酒,布菜上湿毛巾之类,是决计不会陪着喝酒说话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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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了,让卖身为婢的女子上席吃饭,也不成样子。</p>
这时候主要负责酒席上吹拉弹唱,唱时下流行的小曲儿,劝酒陪酒的,便是花楼的姑娘们了。</p>
这些客人们一开始和姑娘们喝茶喝酒,慢慢的熟悉了,才能登堂入室,宿在绣房里头。</p>
老鸨的意思是,虽然苏澈之的包身银子还没到时候,但她私下也觉得苏澈之是不能继续支付了。</p>
等到了时候,白姨娘重新开张,再从开始慢慢和客人磨,一个老客人都没,那不就迟了么?</p>
这可得少赚多少银子啊?</p>
白姨娘却不乐意,她觉得自己做什么,在花街柳巷这片地方根本无法保密的,尤其那些老客人之前总是一起吃酒互通有无,一旦她这边做出来,那就完全无可挽回了。</p>
既然她打定主意不接,老鸨也不能强逼她,否则万一这蹄子把事情闹出去,等于把苏澈之和他相熟的人都得罪了。</p>
白姨娘正因为如此,得了一阵子清闲,她便托着腮坐着发愣,思来想去,只顾着想该如何把这件事儿给挽回了。</p>
可她不过是一个花楼里的女子,又能想出什么主意来?到最后不过是胡混过一天,第二天继续发愁罢了。</p>
偏巧这一日她听到有人似是在呼救,又似是在呻吟,她迷惑地听了一会儿,推了一把身边打瞌睡的小丫鬟,小丫鬟吓得一个趔趄,不过却告诉白姨娘,这是之前的花魁盈湖。</p>
白姨娘是半路被买来的,当然不晓得这花楼的过去辉煌。</p>
不过听说这位花魁娘子如今只是一个奄奄一息的老妇,白姨娘还是生出了一点怜悯之心,她问:“那她叫嚷什么呢?”</p>
小丫鬟每天干的活儿可比各位姑娘们多上几十倍,她们没那么多同情心,便只是说:“大概又是饿了吧。也不知是不是过去吃的太少了,如今总是饿。隔三差五便叫嚷出来,谁有空搭理她?”</p>
白姨娘一听,倒觉得这个好解决,她眼前不就有宵夜的粥和小菜,她一口没动吗。</p>
“你提着篮子和我一块儿上去看看吧。”白姨娘指点着说。</p>
她只有些纳闷:”过去我怎么从不曾听到她叫嚷?”</p>
“屋子里一吵闹,姑娘顾着和苏大人说话,谁能听得见?”</p>
白姨娘上了楼,倒先吓了一跳,这盈湖应该也不老,只是一张脸儿枯黄,简直是个骷髅相了。</p>
她命小丫鬟伺候盈湖吃东西,盈湖却很敏捷地下地坐到桌边,三两下便将食物吃完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