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旦看到一个人开始表演，哪怕隔着不同的时空和地理空间，另一个人的行动，吹奏的曲调都是观察者能够推测出来的。</p>

这就是量子纠缠性。</p>

洛笙突然想起自己曾经产生的一个古怪推论，这个世界其实是一个巨大的试验场，而某个实验员就在观察着内里的情况。</p>

自己为何会被选中成为一个试验品，有没有一个可能性是，她失去了性命。</p>

燕秋的脸上出现了神奇的光彩，她握着洛笙的手突又很有力气。</p>

“那个人和我说过……说过，如果，如果这只猫是真实的，死亡也绝不是终结，而是一种幻觉的结束。</p>

我的身体死了，我的灵魂会在另一个地方复活……”</p>

这大概是回光返照的一瞬间，洛笙心酸地看着燕秋美丽闪烁着光芒的小脸蛋，那蜡黄的脸颊上甚至浮现了一抹潮红。</p>

“所以我不会真的……死掉……”</p>

这句话说完，她的纤弱冰冷的手就从洛笙的手中滑落，无力地垂在破败的床榻上。</p>

虽她已经死了，但唇角带着淡淡的笑意，甚至眼睛都没有合拢，睫毛低垂，压着凝固的黑眼珠，那里面仍旧留着一线光彩。</p>

她茫然地看了很久，周身的力气都被抽光了。</p>

哪怕量子力学关于死亡的理论推演是真实的，她仍旧不能接受一条又一条生命在自己眼前眼睁睁的消失。</p>

她心中弥漫着难以形容的倦怠情绪。</p>

就好像徒劳无功地努力着，如同愚公和他的子孙去移动眼前的山，世世代代，无穷无尽，每天打开门，那座山却依旧矗立。</p>

从浣花院走出来，她发现天又开始下雨。</p>

远远近近的雨丝将天地连成一线，豆大的雨水砸在长满青苔的石板边缘，在每一个缝隙恣意生长，就像是一个绿色的噩梦。</p>

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汗水，一个人盲目地朝着自己住的地方走过去。</p>

刚走到门口，几个负责服侍她的小宫女就匆匆冲了过来。</p>

“洛笙姑娘，你去哪儿了?”</p>

其中一个正是看不下去楚贤妃动辄杀人，悄悄给洛笙报信的，她这会儿害怕极了，脸色青白，想探问一下情况，又怕惹恼了楚贤妃，自己下场好不到哪里。</p>

“帮我打水，我自己洗个澡。你们不用陪着我。多谢。”</p>

她一个人浸在热水里，将整个脸都埋进浮满香花花瓣的热水里，黑发在透明的水中蜿蜒，宛如浓密的水草。</p>

*</p>

皇帝经过一阵子身体调理，稍微好了一些，但他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弱下来，竟带着几分病弱的味道。</p>

暑气渐渐重了起来，他竟仍大病了一场，新纳一批宫妃的事情再次告一段落。</p>

毕竟帝王身体有恙，哪怕操心社稷后裔，谁又敢在太医院已经下诊断，皇帝需要好好调理身体的当口塞女人消耗他的体力？</p>

洛笙不知道这样的结果，皇上高兴不高兴，但楚瑶肯定很高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