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声东击西诈中诈,半江碧流泪沾衣(27)(2 / 2)

飞鸟干脆不再开口,坐回原处,拿手在头顶上摆。</p>

人越来越多。足足有好几百号子,都扑通、扑通往下跪。终于有人开始放狠话:“我等拘禁夏元帅。倘若放他出来。还能在营中呆下去吗?如今进退两难。要是司长官大人再不肯,我们就死在你面前。”飞鸟犹豫了片刻,起身相约说:“既然兄弟们把话说到这份上,我也豁出性命应下。可一旦作了将帅,就得严明军纪,赏功罚过,令出如山,倘有得罪之处,该如何是好?”</p>

众人纷纷回答:“甘愿领受。”</p>

飞鸟冷笑说:“也愿托以性命吗?”</p>

众人再次应诺。</p>

飞鸟见火候已到,再不做作,他志得意满地抬头凝视,心底大吼道:“拓跋巍巍。我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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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鸟较为合法地拿到兵权,回到营中先是下令:“夏将军乃陛下亲点,即使有什么过错也不可怠慢,咱们需好生对待。”接着,他一面借助高德福四处通报,一面为控制住一些重要的城镇,作最坏打算,说:“重兵屯于小城,背后却过于空虚,倘若一战失利,大大不妙。可移动万余兵马,屯扎在后方要道上。”</p>

曾阳形式有点不妙,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攻破。</p>

将校没有往深里想,反觉得合情合理。</p>

飞鸟趁势即下军令,而自己领人到城楼观敌。</p>

雨又下了起来,星星点点,飘飘断肠,不少无处沦落的无家可归者虽知道城门不会再开,还是一有机会就偎近。站在城楼上,飞鸟可以看着他们躲在官军撤出来的营地避雨的身影。他心酸归心酸,却得到一些和斥候的情报相吻合的推断:二十里内没有敌人的大队人马。二十里外,敌人正修一大寨。</p>

得出这种结论的原因很简单:斥候搜索时可能会留下死伤。到处觅食、到处逃难的百姓虽然有盲目性,却可以来自任何地方,倘若敌人的大队人马候机攻城,他们一定不会把安全感留在县郭周围。尤其是敌人修大寨要抓劳力,百姓们更希望到县城避一避。</p>

敌人的表现也太奇怪了,要修拦腰的大寨。他们没有顺势攻城,将辛苦打下来的营外阵地遗弃。却在城前二十里困城,有点不正常。不正常得让飞鸟心神不宁,老觉得哪里不对。为了能看出一点端倪,他放眼远望,然而,战火涂抹上色的田野、村庄、山廓、河流,被一片迷蒙的雨雾,不可琢磨。</p>

拓拔巍巍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此仗目的何在?……飞鸟回答不上来,只好默默地站着。</p>

陪同的将领们指指点点,只希望这场雨下大、下久,下得敌人发愁、发恨、发疼、发疯。</p>

飞鸟下决心说:“敌人前夜拔我大营,没有顺势攻城,反而又退让出去,很可能是为了震慑住我们,好修营寨。我们也要出兵试探、试探。”</p>

有些将校们并不是很服飞鸟,只是被士卒所迫。</p>

他们见飞鸟没有怎么夏景棠,时而去意思、意思,倒倒无奈,一等飞鸟有什么主张,就去给夏景棠透个信。飞鸟知道是不杀夏景棠的负面作用,这回出兵试探敌人,想把夏、冯几个请来听着。正要让人去请,有人风风火火地跑来,告诉说:“夏总戎,他自尽了!”</p>

飞鸟只好把试探出兵的事放一放,先让人给他料理、料理后事,令全军将士同悲。次日再举兵,刚刚点齐前营,中军大旗被一阵风咔嚓荡断,端是不吉。将士们心头畏惧,只道是夏景棠冤魂不散。飞鸟眼看硬出兵不是办法,只好让人丈量旗杆倒地的方向,欺骗说:“我与元帅有约,说:无论谁做大将,都与敌死战。而今,元帅先去,此为英灵指引,照旗杆倒地的方向行军。”</p>

南风折旗,方向朝北。</p>

将士勉强北发,走不到数里,便看到敌营,只见营帐星星点点,兵卒马匹出入不定,初步估计,足有两万人左右。飞鸟见敌人营地未能修起,立刻传令三军,一鼓作气。二十里来争利,以敌兵的强悍,完全是可以主动出击的。敌人却一反常态,死守半拉子营寨,哪怕己方人多势众,哪怕飞鸟故意引诱,就是缩头不出。</p>

大军从上午打到下午。</p>

正要退回县城,县城方向来了几骑,为首的竟然是自己的弟兄。</p>

他们个个两眼红肿,还没有到飞鸟跟前,就已经放声大哭。飞鸟联想到旗折一事,只道按迷信的说法,自己折了大将,心中已横生悲切,还来不及询问,就见这包括龚山通在内的弟兄也不再管泥巴地,泥水汤,下来打滚,刨地磕头说:“水磨山丢啦!”</p>

飞鸟终于明白了,拓跋巍巍根本不想要打曾阳,他要的是自己的老窝。什么围城打援?什么日夜增兵?什么攻城队形?什么数千投石车?全是假的,不假也是到以后才用。围城打援是要等曾阳上来够他一口吃的兵力;虚旗增兵比自己更夸张,兵是增了,增去虎视自己的水磨山;离间计?!不过是怕别人见他老不强攻而怀疑,顺便点把火。</p>

真实的目的就是为了打自己的水磨山。</p>

他瞄准的就是自己,吃了自己再抄后路,包个汤圆。而后,他在陇上扎稳脚跟,前方也一马平川,干什么都成;即使是将来被打回来,也可以把曾阳作咽喉。到时谁打曾阳,都把后路卖给了水磨山。</p>

而自己呢?他思路慢慢开阔,想起对自己反悔的大石首领,想起自己这一段时间里的志得意满,目空一切,当即脸色惨白,浑身直哆嗦,半天没缓过劲儿来,哑着嗓子大吼诅咒大石首领:“他与胡贼勾结!他不得好死!”</p>

飞鸟浑身火烧火燎,胸中似铅似铁,脸上血涌得吱吱作响,却硬是一分一分地挤句话:“立刻传令下去,收兵回城。“他一脚踢走呆立那儿的张铁头,一旋身抽出了自己的宝剑,想学旁人割个手指头,脚指头明志,却还是没舍得,只是劈了一张雨地上放公文的小案,极为后悔地说:“悔不听史文清之言,酿此大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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