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再也不想半夜起来看天花板(1 / 2)

 李公平心中对自己说:“我还真的见过,万千世界中独自绽放的那一抹惊艳。”但他不敢宣之于口,有些事说出来也没有人相信的。看着别人送给徐力的生日礼物,李公平拿出礼物的底气变得更低了,但已经吃了别人的饭,喝了别人的茶,如果不把礼物拿出来的话还真的有点说不过去,“丑媳妇总得见公婆”不是。

当礼物递到徐力手中的时候,徐力还真的有点感动。他是这一群人当中第一个知道李公平身家的人,一个穷得不能再穷的屌丝,能花几十万给一个素不相识的小姑娘交医疗费,再花几千元买礼物送给自己,还真不是一个初识未久的人可以办到的。

这也许就是人们常说的“白发如新,倾盖如故”吧!家人对自己好是不假,可他在外人的眼里,只是一个比较不错的富三代,别人尊敬自己,是因为自己手头有钱,是家里的哥哥姐姐也有不菲的身价,这是他收到的来自家庭之外的第一份“真诚”。看着李公平那真诚得近乎有点“傻”的样子,徐力的眼睛里有了一层薄薄的雾气,徐老爷子也满怀欣慰地点了点头。

李公平的心里同样心潮起伏,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里,无钱无权的他在短短二十多年的日子里,见过了太多太多的冷眼。有时候,他觉得在大多数人的眼里,他的名字始终都与废物、垃圾、卑贱、蝼蚁等结缘,甚至在家中,他都得不到“兄弟”、“亲人”那样奢侈的待遇,当然,父母除外。

李公平有两个哥哥和一个姐姐,本来年龄最小的他应该享受到最小的孩子所应享受的那份溺爱,但在贫困的农村,在拥有四个孩子的家庭里,这是一种也许永远也实现不了的乌托邦。因为家里贫穷,大哥连小学都没有念完,二哥和姐姐只是初中毕业而已。

大哥对这个小十几岁的弟弟,心里充满了憎恶。

因为他觉得,同样出生在这个家里,大家的地位应该是均等的,凭什么我小学都不能顺利毕业,而你却大学毕业,尽管毕业后的李公平一路坎坷,但大哥的心里仍然充满了不平。

所以,二人平时见面只打个招呼,如果不是经常在一个家中出入,与路人甲也没有多大的区别。

二哥的心中一直有一股执念,那就是当一个农民发明家,他曾经很成功地把梨子、苹果嫁接在柳树、杨树上,果实却是苦涩不堪,当十多年如一日地将西红柿嫁接到土豆上的实验第十二次失败后,他终于放弃了。

多年来,家人每当过年的时候可以接到二哥打来的电话,知道他仍然活着,“生活尚可”,别无他信。

姐姐是一个很称职的姐姐,初中毕业的学识在农村的女孩中也算得上一般般,加之两人的年龄相差只有三岁,关系倒是很不错的。但自从十年前姐姐出嫁以后,两人也不能经常见面,只是互相打电话以诉衷肠。

父亲已经七十多岁了,母亲也将近七十。

当年,父亲那挺拔如山的背已经佝偻,额上布满了皱纹,花白的短发直立如戟,双手如松皮,纵横的是小小的裂口,手心布满了老茧,在每日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中磨平了所有的棱角,沉默寡言。

手中可见的是不轻易离手的旱烟锅子,不知道用手摩挲了多少年,黄铜质地的烟杆铮明瓦亮,金光闪闪,几可与黄金相瑜亮。

母亲识字不多,即使曾经识得,也在用不上字的生活中全部地返还给了老师。无论是父亲,还是母亲,苍老都是唯一不变的主旋律。尤其是李公平大学毕业后,曾经往日的初中、高中同学们的孩子,有些已经可以独自地出去打酱油了,父母们便很急迫。

其实,对于李公平来说,从小学到高中毕业,习惯了与瑶瑶相处,当后来再见到诸多的女孩时,李公平兴致缺缺,甚至连多看她们一眼的兴趣都不曾有过。

曾经有好多的姑娘对他的评语都是:高傲、冷漠,尤其是对姑娘们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