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昂此刻早已颜面尽失,哪里还有脸细问其他?只得哀叹一声,“全听将军吩咐!”
林尚大笑着吩咐左右军中设宴慰劳,自搀起陈昂的手返回帐中。
帐中酒筵正酣,陈昂等一众越国将领却无心饮酒,各自皆面露尴尬地低头不语。
帐上林尚见了,轻笑一声放下酒杯,转头却问道孙和,“元路兄,本将突然想起一桩陈年旧闻来,却一直不明真假,今日正好借助酒兴,冒昧地发问——江湖早有传闻说你们宋国之所以能够在这南方建国,全都是托了那韩孝之暗中相助,这可是真的?”
孙和原本酒兴正酣,突听这句不合时宜的话,顿时脸色铁青的放下酒杯,望着帐上林尚,面带些愠怒的问道,“公和这话几个意思?”
见他发怒,林尚赶忙陪笑着道,“元路莫怪,我只是听闻了些江湖上的闲言碎语罢了。”
孙和凝视了他一番,终道,“如果这种传闻是真的,公和兄是不是就要怀疑我们宋国有通敌之嫌?”
林尚摸了摸那撇小胡子,笑道,“元路误会了,我向来敬佩贵国皇帝陛下杨策。只是江湖上那些好事之徒们嘴碎的很,实在让人心生厌恶!”
孙和面上一阵青一阵白一阵紫,胸前不断地喘着粗气,咬着牙冷眼回道,“如果公和真对此事如此感兴趣,不妨亲自去我国问问我家陛下!”
林尚摆手大笑,“元路莫怪,实则是前些日子我家陛下收到了来自徐国的一封密信……”
“哦?”孙和冷眼望之,没有好气的问道,“信上说了什么?”
林尚听了,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旋即轻抹胡须上的酒渍,眼珠转地飞快,“信上说……宋国前朝驸马爷夏凡,上月开始屯兵于徐国国都不足百里的下北郡,因犯了重罪而被白昂亲率军马团团围困!”说着,还不忘补充了一句,“听说一并帮着围城的还有韩孝之手下的先锋将军王泽、王云覆!”
说罢,故意盯着孙和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那又怎么样呢?”孙和不解其意,冷冷笑道,“一个前朝余孽的事情,也跟我宋国有关?公和这未免有点太过了吧……”
“事情若只是这样,我自然不会在意……”林尚轻笑着道,“只是让我在意的是这夏凡军中竟然有你们宋国的公主,更让我匪夷所思的是——你们这位公主竟然刺伤了韩昱!”
“公主?”孙和不自觉地浑身一颤,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诧,转而将视线移往一侧,问道,“那也是个前朝余孽,与我宋国有何干系?公和究竟想说什么?”
孙和这一系列细微表情皆被林尚看在眼里,轻轻一笑,“也没啥意思,不过就是觉得贵国立国刚不过五年,本正是大展宏图开疆拓土的大好时候,如何能够放任前朝余孽们兴风作浪!”
孙和听了,赶忙点头称是,“公和有心了,但此乃我国内政,更是我国陛下家事,如若公和真的关心,可否告知在下——这封密信出自谁之手?”
林尚眉毛一挑,大笑着端起酒杯冲孙和敬道,“我以为元路是想问我关于韩昱遇刺后性命安危、亦或者关于你国前朝余孽们的下落一事,原来是我想多了。”
说着,不顾众人的疑惑,自饮酒以筷作乐。
孙和冷眼凝视,“公和此话未免心生间隙,大有破坏联军同盟之嫌吧!”
林尚忽然仰头哈哈大笑,赶忙起身赔罪道,“是我无礼了,元路莫怪!此信乃是徐国国舅冯泰所写,至于信中所言真假,倒真无法分辨了!”
“冯泰?”孙和冷笑一声,“想不到他们徐国的国舅爷竟跟回国如此亲密!两国交战正如火如荼,竟还能暗中相助成这样!”
林尚听了一屁股坐下,眯起双眼,“算上贵国前朝,我记得元路兄也算得上三朝元老吧?后来白昂灭了贵国,元路追随贵国先帝杨安在这南方重新建国,而来……而来不过五年吧?怎么这断断五年时间,竟能让元路兄忘了国仇家恨,蒙受的皇恩!”
眼见林尚字字诛心、咄咄逼人。孙和再也忍不下去了,愤而起身直指林尚喝问道,“你什么意思!是在怀疑我暗中通敌不成吗!”
见其上钩,林尚心里大喜,顺势接茬道,“这虽然只是坊间闲话,可如今却愈演愈烈,许奉军马又在断水缺粮、孤立无援的状态下仍然死守,这其中怕是蹊跷的很呐!所以,元路兄还是给众人一个交代为好,省的闲言碎语扰乱了咱们联军的军心士气!”
孙和握紧双拳,强忍着愤怒问道,“你不就是觉得我们宋国暗中联合韩昱吗?你直接告诉我该怎么做,我宋军用行动亲自证明给诸位看!”
“好!”林尚激动的一拍帅案,喝令道,“本帅欲令你部明日上山攻寨,不知元路兄可有异议?”
“妈的!”孙和早已是怒火中烧,昂着头厉声道,“去就去!明日我自亲率我部所有军马前去攻寨,如若不胜,甘愿军法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