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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国,咸阳,咸阳宫之中。
站在大殿一侧摆放的一张巨大的沙盘左右,秦王嬴驷目光灼灼,无比认真地端详着此刻沙盘之上的敌我形势。
顺着秦王嬴驷的目光我们不难看到,沙盘之上代表楚国的那一面面黄色的小旗已经退到了都城郢都一线。
与楚军的这一番溃退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沙盘之上那一面面代表秦国的墨色旗帜已经从原本的武关附近,一直推进到了楚国都城郢都城下。
纵观如今的秦楚战事,双方争夺的焦点已经是显而易见,这便是楚国核心所在的都城郢都。
目光最终定格在那代表着郢都的城邑模型,望着正在郢都一线对峙的秦楚两军,秦王嬴驷的目光之中一道无比锐利的光芒忽然浮现。
恰在此时,跟随在他身旁侍奉多年的宦者令快步走入大殿,来到了他身后无比恭敬地躬身一拜,“启禀王上,楚国使者前来觐见,如今人在殿外。”
听到了宦者令禀报的这个消息,秦王嬴驷的目光之中忽然一道精光闪过,嘴角也在不经意之间划出了一道弧度。
再看了看那座作为楚国象征的郢都城,秦王嬴驷带着几分威严沉声下令道:“请楚使入殿。”
“诺。”
等到这名宦者令躬身一诺转身离开之后,秦王嬴驷同样向着上方那张王座走了过去。
等到楚国使者屈伯庸带着自己的儿子屈原跟随着这位宦者令的脚步缓缓进入这座大殿之中时,首先映入两人眼帘的便是上方身穿一袭墨色玄鸟服袍的秦王嬴驷。
心中不敢有半分怠慢,这一对父子赶忙走到前方平台之前,向着上方的秦王嬴驷躬身一礼。
“外臣屈伯庸,拜见秦王。”
“楚人屈原,拜见秦王。”
面对着此刻向着自己躬身行礼的两人,秦王嬴驷却显露出那份作为秦王的气度,其话语之中更是透露出几分熟络意味在其中。
“都是自家人,何必如此多礼。”
说话之间,秦王嬴驷迅速从王座之上站起,几步之间就已经来到了屈伯庸、屈原父子的面前。
在带着几分温和将屈伯庸扶起身来之后,秦王嬴稷的目光看向了一旁跟随着的屈原。
“真是一表人才,颇有当年秭归君的风度。”话语之间以当年的秭归君屈武称赞屈原之后,秦王嬴驷顺势便就抛出了一道橄榄枝,“原儿,可有出仕我秦国之意?若是有意的话,我秦国这上大夫一职可是虚位以待啊。”
秦王嬴驷作为长辈这一番不按套路出牌的招揽动作,一下子就将当事人屈原连带着其父亲屈伯庸给弄得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带着一脸手足无措的神情与父亲屈伯庸对视一眼之后,屈原最终出声准备谢绝秦王嬴驷的好意。
“屈原多谢秦王的欣赏,只是屈原身为楚人。如今秦楚正在开战,若是此刻出仕秦国,恐怕会引人非议。”
对于屈原的这一番推辞之意,秦王嬴驷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好像真的接受了他的这个接受似的。
说完了这一番好似插曲一般的对话之后,秦王嬴驷的目光这才看向了在一旁站着的作为此番楚国使者的屈伯庸。
“伯庸,此番楚王之所以任命你为使者北上入秦,是不是因为前方战事不利,楚国要向我大秦求和了?”
听到秦王嬴驷直接挑明了自己的来意,作为楚国使者的屈伯庸心中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却也不得不认可秦王嬴驷话语之中所要表达的那个含义。
楚国,确实是要向秦国乞求和平了。
只是意思虽然是那个意思,但是话可不能按照秦王嬴驷所说的那般,要不然楚国这堂堂大国的面子该往哪里放?
心中暗暗组织了一下语言之后,楚使屈伯庸向着秦王嬴驷拱手一礼道:“秦王容禀,此番我楚国虽然输了一战,但是我楚国幅员数千里、带甲百万,并非没有一战之力。”
“此番我王之所以派外臣入秦,不是因为我楚国不能战了,而是不想让秦楚两军将士再添无谓的伤亡。”
看着此刻站在自己面前依旧是摆出一副死鸭子嘴硬的楚使屈伯庸,秦王嬴驷并没有立刻用什么话语反驳。
“伯庸,原儿,跟寡人过来。”
一句话说完,秦王嬴驷转身向着刚刚那张沙盘缓步走去,而屈伯庸和屈原两父子虽然不知道秦王嬴驷要做些什么,但最终还是跟了上去。
数息之后,等到三人在沙盘一侧各自站定之后,秦王嬴驷指着前方那一张沙盘之上秦楚交界的地方缓缓说道:“伯庸,原儿,你们看。”
“如今我秦国并韩国、魏国联军二十万已经兵临郢都城下,只待寡人一声令下便可趁势夺下郢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