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毗陵城便是入夜也有扰人的知了欢叫不停,本就心神不宁的李月儿被这禅鸣搅得头昏眼花,看了一眼全神贯注研究者案上地图的丈夫,李月儿决定还是要和他好好谈谈。</p>
“夫君,你真的要这样做吗?他对你我可不薄啊,你这究竟是为了什么?你想得到什么?”</p>
项书闻言微微一愣,然后头也不抬地道:“这事你就别管了,也不用为我担心,我自有分寸。”</p>
“夫君,自从与你成亲之后,妾身一心一意相夫教子,从不过问你做些什么。可是……可是这一次我真的要劝劝你,风险太大,值得吗?”</p>
项书轻轻谈了口气,抬头注视着李月儿,道:“月儿,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这件事实在是非干不可,你就别管了,行吗!”</p>
“别管、别管!你只会让我别管!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要我和你一起来毗陵?如果我在逐浪,就是想管也管不了啊!”李月儿的情绪有点失控。</p>
“逐浪……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的海军掌握在陆逊手里,他们陆家又在逐浪发展了很多年,我怎么可能把你一个人留在那里呢。”项书低沉轻柔地说道。</p>
“是吗,就这么简单?算了吧,你我夫妻多年,难道你以为真瞒得住我!”李月儿微微侧身,闪掉项书抚在自己肩上的手。</p>
“好吧,我也不想瞒你,让你过来确实还有另外一个原因。”说话间,项书的嘴角抽动了几下。</p>
“说吧,究竟什么事?”</p>
项书似乎还是有些犹豫,斟酌了半天才说:“那人不但武艺高强,而且心思缜密、临变莫测。如果不能乱其心神,万一为其所趁,只怕功亏一篑。”</p>
李月儿闻言略有不解,问:“那让我来有什么用?”</p>
“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可我知道,他对那次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每次见到你他都会心神不宁、略显呆滞。别小看这一点点差别,其实生死也就一线之隔。”</p>
“你……”李月儿瞠目,指着丈夫一时说不出话来。</p>
“你不用为难,一切都安排妥当,不会有危险。”</p>
“你凭什么认为你能成功,你又凭什么认为你能一直成功下去,你知道你要面对的是什么吗?江东、荆州、巴州、梁州、益州、交州甚至连凉州、云州都可能与你为敌,你应付得过来吗?听我一句劝吧,现在收手还来得及。”</p>
“收手?哈,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不管结果如何,我都没有退路了,这是我的宿命。”项书叹了口气,有些落寞地说道。</p>
“宿命?这和宿命有什么关系!”</p>
“也罢,这事你早晚都会知道,不如现在就告诉你吧。”说完,项书挪开了身后的书架,从墙洞里拿出一个大漆锦盒,打开盒子后,里面是一方玉印,“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p>
李月儿茫然地从项书手中接过玉印,等看清印上刻的八个大字时,李月儿惊叫一声,险些把玉印丢在地上:“传国玉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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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没错,正是传国玉玺。”项书拿回了玉玺,又把它小心地藏回原处。</p>
“你……你哪来的?”</p>
“从孙坚手里夺来的。”项书轻描淡写地说道。</p>
李月儿并没有意识到‘从孙坚手里夺来’这句话意味着什么,也没心思去理会:“难道这就是你说的宿命,你以为抢了个玉玺,天下诸侯就会奉你为帝了吗?!”</p>
“抢?呵呵,我不是抢,只是拿回来。玉玺不是我的宿命,它本就是我项家之物。”</p>
“你、你没什么事吧?玉玺是天子印信,和你有什么关系?”李月儿大讶。</p>
“当然,你以为这玉玺是他们刘家的吗?不是!是他们抢去的,从我们项家手里抢去的!!!”项书尖声叫道。</p>
“你……你的祖上是、是西楚霸王项羽?”李月儿聪明伶俐,已经有些明白问题所在了。</p>
“项羽!不是!‘竖子不足与谋’,我怎么可能是项羽的后人!”说起项羽的名字,项书毫无敬意,看似不是说谎。</p>
“那你刚才为什么这么说,刘氏天下不是从霸王手里抢来的吗?!”这下李月儿真的糊涂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