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真是可恶,可恼至极啊。”面对如潮似涌般的败兵埃托马斯懊恼不已。此时此刻聚集在他周围的人马仅有五千之众,而且各个都是垂头丧气的的模样,士气低落,再难以同圣龙军的得胜之兵抗衡了。
“是决一死战呢?还是退回城中?”摆在面前的两个选择令埃托马斯犹豫不已。按道理,他们是应该前进的。因为就他们的“大义”而言,前进是为国献身,流芳千古的“好事”。但埃托马斯却清楚的明白,前进只有死路一条。想当初自己以倍数以上的兵力去攻击眼下这五千人马,依旧被杀的大败,何况现在只剩下五千的人马呢。埃托马斯平素虽然还比较勇猛,但在此时此刻却也被眼前沙场的惨烈给骇着了。他心里一泄,竟生出畏惧之心。
那么就别打了吧。这话说的轻巧,但却让埃托马斯有些为难。因为他就算心里有了畏惧,可在心里的自尊面前又不愿后退。他是将军,自然必须有一种威严,如果就在自己手下的士兵面前退却,只怕以后会被人瞧不起的。何况眼前的敌人是“异教徒”是恶魔的化身,那么自己的退却不就成了对恶魔的低伏了吗?对于这个大问题,不要说埃托马斯自己不愿意承认,就连一个普通的罗尔帝国军士兵在没有彻底胆寒之前也是不愿意承认的。
埃托马斯静静的骑在马上,默默的看着对面那依旧紧凑的阵形,眉头不由得紧紧的皱起,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问题。突然,他松开了紧皱的眉头,两眼射出锐利的目光,只见他钢牙一咬,脸上尽是一片坚决的神色。
“我们不能撤退的,为了祖国,为了真理和正义,我们不能撤退,我们要战到生命的最后一刻,让‘异教徒’也看看我们的厉害。”埃托马斯坚决的对自己身后的士兵说道。很显然,他心中以在那难以决断的两个选择中作出了自己的决定,那就是“战”。
随着他手中战刀向前猛烈的一劈,他周身边的士兵都大声的吆喝起来。埃托马斯微微前驱自己身下的坐骑,先身士卒的朝“异教徒”的阵形哪冲去。经过了一段内心的决断,他的心意变得坚定无比,想来已是下了必死的决心吧。
一时间山谷里又响起了杀伐的乐音……
扬水城静静的沐浴在冬日午后的阳光之中。这是一座中等规模的城池,五丈高的城墙悠悠然的围绕着城内方圆十里的地区。引雷科尔河之水绕城一周而形成足足有三丈宽阔的护城河静静的流淌着。如果不是城之北门依旧破坏不堪,还真是难以想象这座城池曾在不远的过去遭受战火的无情洗礼呢。
午后的风洋溢着冰冷的气息。它贴着地面呼啸而过,扬起了地上的细雪,将微粒大小的尘土带上了天。
在埃托马斯带着手下的人马离开扬水城前去迎敌后的不久,扬水城的北门又一次的开启了。吊桥在吱呀声中被放下。一路人约五千的队伍从城门洞里走了出来,在队列之前的一位将军的带领下将部队散开于城门之前布下了罗尔帝国军最惯用的阵形——步兵四方阵。
“他们会来吗?艾纳海将军。”一名副将模样的人轻声询问队列前头的那位将军道。
“会的。”艾纳海肯定的点了点头,“埃托马斯现在所遇到的敌人必然是圣龙军的一路诱敌部队,而他们的主力一定是往这个方向攻来的。因为他们也晓得北门的残破啊。”
他说着,面带苦笑的看了看自己身后那可以用“体无完肤”来形容的北门,心中感慨万千:“我们是从北门攻进扬水城的,但现在我兴许又要从北门失去它了。这样快的变化哪怕是吉利亚将军自己也不曾想到的吧。唉……我们攻下了城池,却没有能力将城池恢复原状,连防御工事都无法构建,看来这一战我们再怎么打也是输定了。为今之际,只有投降才能保住自己和手下士兵的生命。这么快的失利,也许便是上天对我们所进行暴政的惩罚吧。”
艾纳海回过头来,艰涩的撤动自己的嘴角,冷静的下了命令:“旗手,举白旗等候。”他不想打仗,他决定投降。这并不是因为他胆小,而是因为他谨慎。因为他清楚的明白以眼下扬水城的条件是无法再经受任何一场战斗的。无论是攻城战,还是围城战,扬水城都无法承担战争的包袱。
“城无粮草,则不利于守。军无斗志,则不利于战。”艾纳海的头脑比这里的任何人都清楚,他知道自己的军队是个什么样子,也明白即将来袭的敌人是多么的“狡诈”,“勇猛”。在两相比较之下,他得出了一个结论:“扬水城的守军是不堪一击的。只要它在敌人的威势面前稍稍受挫,很快就会形成兵败如山倒的局面。”
能避免这种局面发生的似乎也只有投降一途了。他不想撤退,虽然说他在此时撤退能完整的保证自己的部队不受伤害,但他并没有这个打算。他知道撤退并不能解决问题,尤其是士兵心里的问题。
远方的山谷边渐渐的转出了一路气势如虹的人马。他们手持古怪的兵器,身着奇异的盔甲,张扬着令人眩目的旌旗朝这里行来。
“终于来了。”艾纳海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抬眼望向那逐渐行来的队伍。他看见在那队伍之中有一面黄色的大旗迎风招展着。那上头并没有绣什么图案,只有一个斗大的绣金“关”字在午后的阳光下闪闪发亮。
“那便是敌人的帅旗吧。”艾纳海心里猜测着。他翻身下马,独自牵着缰绳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