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猫令,”巍恩沉吟道:“那就意味着整个王国都没有猫了?”
“城市里基本是见不着的。”箫特答道:“不过乡下的农村还是会有的,毕竟农民种点粮食不容易,不能都喂了老鼠。”
“原来如此。”巍恩点头,随即正色道:“箫特,这禁猫令让我突然想了一件事,不过我现在并不能确定。”
“什么事情?”箫特不明白巍恩为何脸色突然变得如此严肃。
“据我所知,黑死病其实是一种鼠疫,它是靠老鼠身上的跳蚤传播的。”
箫特吃了一惊,道:“你肯定?”
巍恩点了点头:“不过我拿不出什么依据,只是知道而已。”
箫特驻足,沉吟道:“也许你是对的。黑死病之所以总是先从城市爆发,就是因为乡村里还可以偷偷地养猫,老鼠没那么猖獗。”
巍恩道:“只是也许而已。”
箫特明白巍恩的意思,叹气道:“唉,难怪太后派出的病因调查人员一无所获,谁也想不到,这病是因老鼠而起的啊。”顿了一顿,奇怪道:“巍恩,你是怎么知道的?”
巍恩苦笑道:“你别问我这个问题,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
箫特凝视着巍恩,嗔道:“你这人,有时候真的很可恶。”
巍恩不好意思地一笑:“你已经知道黑死病的病因,那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箫特也无奈地一笑:“没有依据,怎么可能让教会废除已经实行几十年的禁猫令?除非……”
“除非什么?”巍恩急忙问道。
“以后再说吧,现在告诉你还为时过早。”箫特思考片刻后答道。
巍恩想了想,没有继续追问。
二人坐着马车,回到王都箫府。箫府已经开始忙碌起来,准备迎接后天的授勋仪式。巍恩下了马车,道:“箫特,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箫特皱眉道:“你这两天先住家里吧。晚上我还要告诉你一些相应的礼节礼貌,免得到时候你又出洋相。”
巍恩想了想,点头道:“那好吧。”
接下来的两天,箫特带着巍恩跑遍全城,购置了两身华丽富贵的衣服,箫特本打算多买一些,但巍恩坚持自己付钱,并声称囊中羞涩,不堪挥霍,箫特无奈,只得放弃。
到了第三天下午,随着霍华德红衣主教的来临,箫府顿时变得像过节一般热闹,许多盛装的贵族男女应邀前来观典,一时间,箫府门前车水马龙,门庭若市。
宽阔敞亮的主会客厅内,伴着喇叭和小鼓整齐响亮的奏乐,巍恩身着白色骑士装,胸前两排黄澄澄的镀金铜扣闪闪发光,一双黑色崭新的高腰马靴将红地毯下的大理石地面踩得赫赫作响,腰际佩带着安有环形护手的锐剑,昂首挺胸,目不斜视,在分站两排的众人目光中,不急不徐地向身披红色教士袍、手握圣骑士权杖的霍华德主教走去,他的身后,站着范德亲王、麦斯长老以及王廷重要的辉格党大臣。
若拉、卡门、文森特等人站在人群当中,凝视着容光焕发的巍恩。若拉脸上带着微笑,觉得平时邋遢随便的巍恩换上了精神利索的骑士装,果然面貌一新,多了几分魅力;卡门双手合掌,置于胸前,一边替巍恩高兴,一边默默地祈祷授勋仪式能够顺利完美地结束;文森特看着巍恩,不由地想起自己当年在军营中获得勋章的时刻,巍恩兄弟,这是你迈向权力的始端吗?
诛情深沉地颌首:“小子,看上去倒挺像那么回事。”她旁边站着一位漂亮的贵族小姐,一脸兴奋的表情,闻言随口道:“那当然了,这可是咱们里约堡的一颗新星啊,将来一定能封官晋爵,荣华富贵的。”
诛情淡淡道:“人生无常,盛者必衰,以后的事情凡人怎能料到呢?”
小姐心想大喜的日子,这人怎么老在旁边泼冷水呢?当下皱眉转头,没有看见人,目光往下一看,看到了一个一脸不以为然的髫龄少女,顿时双目圆睁,一手捂住了自己的嘴,露出惊骇的神情。
诛情扁了扁嘴:“少见多怪。”转身象鱼一样钻过人缝,溜出了人群。
终于,巍恩来到了霍华德主教的面前,注视这位面目慈祥的长者片刻后,他单腿屈膝下跪,左手按在胸前,低下了头。
霍华德含笑看着巍恩,举起了手中的权杖,周围一片肃静。他缓缓开口道:“今天,谨以神的眷爱与仁慈,我代表崇敬的国王陛下,感谢你为王国所做出的杰出贡献,并授予你骑士勋章,授封骑士头衔。”
“感谢神的恩典,感谢国王陛下的恩赐,我很荣幸从此成为神圣的守卫者。”巍恩答道。
主教大人拈起骑士勋章,示意巍恩起身,把勋章别在了他的胸前。随后,守候在一旁的几个侍从端着盘子走了过来,开始为巍恩穿戴护面头盔,护胸铠甲,把腰畔的银色锐剑换成了金色礼剑。穿戴完毕后,巍恩后退两步,重新跪在了霍华德的面前。
霍华德道:“请宣誓。你的誓言将成为你的终身训诫,为神所听取。”
“我将履行以下使命:对国家忠诚,作战时勇敢,遵守正义的规范,保护弱小的子民,效劳尊贵的女子,必要时,为了维护信念与尊严,不惜献身。”
巍恩宣誓完毕,霍华德举起手中的圣骑士权杖,轻轻敲击巍恩的肩膀,朗声道:“巍恩骑士,愿神保佑你。”
奏乐再次响起,大厅内响起震耳欲聋的鼓掌声。箫特站在人群中,轻轻鼓着双掌,看着巍恩跪在红衣主教面前的背影,心里的感觉变得很复杂。
这种感觉好像是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