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为师也是为了你好。”
“知道知道,但是您也不能这么独断,不是?那龙卿羽木头人一个,而我,您也知道,就是一个脱缰了的野马,我们两能合适吗?”继续殷勤地捶背:
“我现在比较感兴趣的还是这个灵月。您不知道,这一阵子,江湖上都在传说她的事情,简直是,那个叫什么来着,对了,妇孺皆知了。”
君玉好笑地拉下她的手,耐心道:
“好了,别捶了。再这样一下轻一下重的捶下去,你师父这把老骨头,都要被你捶散架了。”
可爱地吐吐舌头,唐云乖乖坐下,君玉接续道:
“这没什么,苍烟灵每一代的兮荷护法出关,江湖上都会引起绝对地轰动,没什么好奇怪的。苍烟灵作为武林几百年来屹立不倒地武林圣地,如果连这点影响力都没有的话,那才要叫人奇怪呢。”
“师父,您还是一点都忘不了苍烟灵,这么多年来,您难道一点都不恨他们当初将您赶出来吗?您真的很大度,要是我,谁要是对我做过什么让我难堪的事情,我会记恨一辈子的。”
轻轻地为师父叹息唐云低下头。微微抚上她的肩头,君玉柔和地道:
“傻孩子,你不会懂得。苍烟灵对于师父来说,并不仅仅是曾今安身立命的师门,更是一生不能摒弃的信仰。等你长大了,你就会明白了。”
“师父,”轻轻的看着师父逐渐飘远地目光,唐云趴在君玉的膝头。心里有些难过,虽然她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幼年她曾今同师父下山,遇到过苍烟灵的弟子,他们是那样肆意侮辱,百般嘲笑。师父只是微微一笑,什么都不说。但是每次回到山上,他总会静静的一个人呆好久。
灵月出了屋门,并没有走远,只是沿着倾城山的山道随意而行。初夏的倾城山山色很好,各色翠绿茂密的大树参天而起,树下,绿绿地草地上朵朵黄色的小花零星点缀。相比起祁连山,她更喜欢倾城山,因为这里更静谧,更幽深。
她一直认为自己是个冷性子的人,八年的闭关生活,让她已经感觉不到人间的温度。有时候,就是阳光照在身上,她依旧感觉不到暖和。她的指尖一直都是冰冷,冰冷。但是,刚才看见唐云在君玉面前撒娇,她的心里不自觉地泛起一丝酸涩。她也有师父的,可是,她的师父却从不对她微笑。
“嗨!你站住!”
忽然间,一声叱喝,打断了灵月的思索。
回头间,唐云朝这边跑过来。
“你——你干嘛走这么远?我师父让我来找你!”
故意装作跑得上次不接下气,使劲拍拍扑通扑通直跳的心口。其实以她的轻功来说,这点路程根本算不上什么。
“什么事?”淡淡地应答之后,灵月停靠在一棵树旁,眸光落在穿过树叶泻落在地上的明亮光点上,神色幽深。
“哦?叫你吃饭呢!”
撒谎都不会撒,他们在她回来之前刚用过中饭。摇摇头,转身要走。
“好了,是我编的借口。是我自己想来找你。”
好孩子认错,低下头。
“哎,我都说找你有事了,你为什么还走?”
骄躁地看着一脸平静地灵月,唐云大声地喊道。
“你可以说,我听得见。”
略微停顿了下,答了一句,灵月接着向前走。
“我问你,你为什么来找我——我师父?”
唐云无奈地一边追一边问。
“我不想说。这是我们之间的事。跟你没有关系。”
语气依旧平淡,却不容置疑。
“咋么没关系?那是我师父。”气鼓鼓地像小猴子般一下子跳到她面前,阻止她再往前走。
“你也说了,他是你师父。师父的事情,做徒弟的有什么权力过问?”
静静地盯着站在她面前一脸气愤的小女子,灵月不觉好笑起来。
“师父的事情,徒弟为什么不能过问了?我告诉你,我师父的事情,从小到大,不论小大都是我来管的!”
“哦?是吗?你连你师父小时候的事情都能管到?”
被她这样一反问,唐云才发觉自己因为着急,说错了话,脸瞬间憋红了,她气鼓鼓地大声道:
“你一个堂堂的大护法,咋么这么扭扭捏捏的,事无不可对人言。你不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吧?”
“秘密?不可告人?”灵月自嘲地扯了扯嘴角,仰头间,墨色的青丝随着山风微微飘摇,滑过她白色的面颊。深深的瞳孔里,仿若承载着一潭幽深的幽蓝湖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静静的流淌。似无奈,似轻笑,又似沉思。这一刻,唐云莫名地觉得,她似乎真的于常人有那么一点点不同。至少,此时,她不明白她在想什么?时间一点一滴的滑过,两人就这样静静的站着,终于,在唐云以为她终将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灵月转身,侧身而过。
“唉,灵月,你这人咋么这么没礼貌啊!难道你师父都没有教给你,在人家说话的时候要认真听吗?你很让人讨厌哎!”唐云无奈地冲着她的背景叫了一句,意兴阑珊。
然而,灵月却还是渐行渐远,一次头也没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