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
对于阿斯特拉堡(阿斯特拉罕)来说,盛夏意味着一年之中不多的南风季节的全面到来。
确实像纳伦晓风所揣测的那样,拿下杰尔宾特后,孙秀荣似乎并不着急顺势一口气将整个科萨汗国全部拿下。
不过,他显然也有了新的目标,此时,他亲自带着三个大营博格达营、博格拉营、阿斯兰营已经乘坐一百艘马船抵达了阿斯特拉堡!
当然了,阿斯特拉堡显然不是他最终的目标,但也是他绕不过去的一道坎。
他来到阿斯特拉堡之前,还是让平阳郡王孙钊渐、怀化大将军宇文邕奴继续带着墨尔根营、貊歌营待在波斯人的新首都伊斯法罕,以协助波斯王普尚稳定国内的局势。
对于波斯来说,一个新的王朝——继续崇信祆教的普尚王朝已经来临。
至于阿斯特拉堡,自从北面的沙克尔城(伏尔加格勒)陷落后,随着尔朱崇营、聂峰营的南下,已经将该城从四面围了起来。
前面说过,阿斯特拉堡是由科萨汗国大汗布兰斯的长子鲁本镇守,同样有步骑一万,其实对于汗国境内任何一座大城来说,被敌人围住了,对于城内的步军来说至少在一两年内没有任何影响,但对于战马来说就不行了。
一整个春夏季节眼看就要过去了,城内储藏的草料或者已经吃完,或者已经腐烂不堪,如果再不让马匹出去吃草,那么等待它们的命运就是如同后唐末年晋安寨之役中张敬达大军那一万匹战马一样——被人吃掉。
科萨人能够压服周围同样剽悍的佩彻涅格人、保加尔人、马扎儿人,凭的是骑兵的强大,作为布兰斯的长子显然不会这么干,于是,当他发现自己所在城堡的周围出现了越来越多的秦军后,他就明白再守下去自己的命运将不会有任何改变。
与其被困而死,不如奋力一搏!
鲁本就是这么想的,他做了周密布置,将城里十五岁以上,五十岁以下大约一万男丁全部赶上城墙,自己亲自带着一万步骑出城了。
此时,在阿斯特拉堡(位于阿提拉河(伏尔加河)出海口西岸)附近,原本就有四个秦军正规营,总军力达一万四千余人,当孙秀荣带着三个大营赶到后,军力陡然增加到三万余人,但就是在这样的情形下,鲁本还是倾巢而出。
他舍不得让自己的战马全部饿死,进而成为城内军民的食粮!
自从来到八世纪后,孙秀荣还从来没有打过这么富裕的仗,鲁本虽然勇气可嘉,但很快就被秦军团团围住,并在短时间内击败,鲁本也当场战死!
鲁本,是布兰斯的长子,其妻子是来自科萨汗国除了佩彻涅格人、保加尔人、马扎儿人之外的第四大部落,从欧洲迁过来的阿兰人部落,此时的阿兰人,早就不是欧洲本土的游牧部族了,而是大部分以务农为生的定居部落了。
(阿兰人,后世加泰罗尼亚人、奥塞梯人以及中欧、北非部分民族的祖先)
对于一个以骑兵立国的汗国来说,阿兰人的重要性显然要排在后面了,在布兰斯逐渐确立了以幼子利维为继承人的前提下,长子鲁本及其依附于他的部落就更是往后排了。
实际上,在这场战斗中,战死的大部分是科萨骑兵,大部分阿兰人都投降了。
眼见得外面的大军战败,城内的青壮没有任何理由为一个区区鲁本殉葬,于是,阿斯特拉堡投降了!
而拿下阿斯特拉堡后,孙秀荣除了安排一个正规营的军力在此驻守,让剩余军力全部开往科萨城,自己却继续乘坐大船乘着强劲的南风沿着阿提拉河而上。
与大海相比,在内河上航行,光借着风势是不行的,由于从阿斯特拉堡到沙克尔城之间的河道极为宽阔,又有太多的河汊,想要从中找到主航道殊为不易,于是就只能在白日里航行。
幸亏眼下正是南风强劲的时候,孙秀荣的船队以时速二十里的速度每日行驶八个小时,这一日就是一百六十里,饶是如此,八百里河路也需要五日方到。
拿下沙克尔城后,秦军在这里安排了两个正规营镇守,得知大王的船队即将抵达时,城里的军士没有做别的,而是将那条只有二十多里、连接阿提拉河、科萨河(顿河)的运河好好疏浚了一番。
饶是如此,依着此时科萨人的眼光,就算有犹太人协助,他们也不会费时费力将运河修建的太宽,此时的运河并不是后世沙俄帝国麾下平均宽度在百米左右的宽阔运河,而是只有二三十米宽,依着本来就有的洼地修成的狭窄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