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礼佛大会前夕 1(2 / 2)

从叶隐娘家出来后,陆今一边往家走,一边扭头向西北方向张望过去。

虽然眼前仍然是临安城繁华热闹的街道和头顶蔚蓝的天空,但透过蓝天白云,陆今知道在数千里之外就是烽烟将起的玉凌关。在那里,十数万云凌铁骑枕戈待旦,随时防备着数量更加巨大的北齐大军的入侵,玉凌关的形势可以说已经到了针锋相对、一触即发的地步。

而云凌铁骑是陆家保持地位的根基,一旦开战,如果云凌铁骑溃败甚至覆亡的话,第一个倒霉的就会是陆家。

因此陆今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自己一定要竭尽所能的帮助二伯陆征林,为三伯陆征风和他统领的云凌铁骑做好后勤支持,甚至在必要的时候,亲自到前线效力也未尝不可。

毕竟陆家才是自己最重要的资源,如果连这个休戚与共的平台都保不住,那一切的雄心壮志又从何谈起呢?

心里想着,陆今的眼神逐渐变得坚毅起来,前路漫漫,可能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吧。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云岭山脉的一座无名高峰。

一道白色身影随着山风呼啸,在云岭山脉的崇山峻岭间飞扬起伏。看他如同断线风筝般飘荡的身形,似乎随时都会撞上四周险峻的山石,摔个粉身碎骨。

但他却又总能在千钧一发之际从容掠过,而且越飞越高,很快便穿越雪线,落在了无名高峰的山颠之上。

落下之后,白色身影便不再动弹,这时才看清了他的样貌,原来是一个身穿白衣、体型瘦削的中年男子。

他就这么静静的站了大半个时辰,几乎同脚下的积雪融为一体。如果不是胸膛仍在微微起伏,恐怕没人会相信这绝高绝寒之处,竟然有生物能够如此长久的坚持下来。

毕竟在这积雪万年不化的山颠,就算是皮毛最厚实的雪狐都不敢稍作停留,更何况他这个衣衫单薄的人类了。如果换做其他人,恐怕此刻已经被冻的血液凝固,变成一座真正的冰雕。

可白衣人不仅没变成冰雕,还轻轻叹了口气,一道白色雾气就从他口中呵出,又瞬间被山风吹散。

再看白衣人叹气的方向,是位于山谷中的一座城池。只见这城池墙高壁厚,两侧峰峦耸峙,而拱形的城门上方镌刻着三个古篆大字---玉凌关。

白衣人低声说道:“不愧号称江南第一险关,果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白衣人这话是有感而发的,他这段时间以来,自东向西奔行数千里,几乎把云岭、淮水一线勘察了一遍。其它地方要么是飞鸟难过的高山,要么有大江大河阻断,只有眼前的山谷是唯一能够穿越云岭、南下梁国的道路。

而玉凌关依托山势修建,相当于在这唯一的道路上安放了一座闸门。闸门左右山川险要,中间关口易守难攻,称作“险关”毫不为过。

白衣人看了一阵,暗想以玉凌关的坚固程度,北齐军若要由此攻入的话,恐怕得付出数倍于敌军的代价才有机会。而如果不从这里进攻,就只能选择东渡淮水,再过大江,那么以齐国孱弱的水军实力,真不知打到何年何月才能踏上江南的土地了。

想到这里,白衣人又转向东南,那是梁国都城临安的方位。他负手凭空遥望,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过了片刻才喃喃自语道:“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哎,战端一启,不知道又有多少百姓要死于非命,这十万人家又能所剩几何?”

说着他摇了摇头,也不见脚下有什么动作,身体已经再度飞起,就如同上山时那样,像只风筝一般飘飘摇摇的又向山下飞去,转眼间已经飘落到了山脚。

只不过他来时是从北侧上的山,现在却是从南侧下的山,一北一南,就已经从齐国进入了梁国境内。

下山之后,白衣人脚步不停,顺着刚才临安的方向一路往前走去,看起来步履悠闲,但行动却快的有些不可思议,几个呼吸的功夫便已经转过山弯,身形一晃没了踪影。